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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集 始隱初現
發表時間:2011年03月14日 11:44:02    作者:蕭潛    人氣:6075    我要投稿
第二十集 始隱初現
 
第一章古隕星
 
暗影堡的修真者驚慌失措,一波波傳來的殺戮之音,讓所有人都彷彿落入了無底的深淵,他們的飛劍法寶根本擋不住神器發出的震湯音波。

司徒庸心理後悔極了,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,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搶先攻擊,現在被這小子搶了先手,想在反擊可就難了。

花媚娘眼見李強即將失控,她想阻止他,讓他停下來,可是卻無能為力。

李強的樣子十分驚人,他的長髮散落在肩,隨著音波的激湯,烏飛的長法有節奏的舞動著,勤天神甲彷彿燃起了熊熊烈火,清白色的火焰也在隨著音波跳動

他已經徹底沉進在殺戮之心的境界裡了。

司徒庸恐懼的發現,隨著音波的震湯,空中出現了無數虛影,向自己猛撲過來。這是傳說中的音波化型攻擊,只要被虛影穿過,人就別想活了,這不是修真界的手段。他徹底絕望了。

眼看著虛影迅猛逼近,司徒庸和所有的修真者都閉上了眼睛。

這是神器的攻擊,這一界的修真者是無法抵禦的。

就在這時,只見金光連閃,空中顯出三團金光,乾善庸。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到了。

乾善庸畢竟是羅天上仙,他一眼就看出不好,不管李強為什麼要大開殺戒,他都不能坐視不管。

三位仙人對視一眼,非常默契地同時出手了。

仙人的攻擊非同一般,李強頓時覺得壓力陡增,他不由自主的將天籟之音催動到極至,剎那間,天空中的虛影如實質般凝結起來,竟然成了無數穿金假的戰魂。

天蝕老仙不禁叫道:「好傢伙,利害啊!哈哈,好過癮。」他一頭栽進虛影裡,轟然聲中,金甲戰魂化作漫天星芒消散在空中。

可是眨眼間,隨著天賴之音的曲調,又有更多的金甲戰魂凝結起來。

黛南楓御飛起手臂上的彩環,一條條綵帶飄灑出來,每一條綵帶都箍住一個修真者,她嬌聲喝道:「去!」

彷彿流星雨一般,綵帶將暗影堡的修真者全甩出了音波的攻擊範圍,甚至連懸停在李強身後的花媚娘三人也沒有漏掉。

乾善庸則是直接迎向李強,百澤x閃著耀眼的銀芒,筆直地劈了過去。

司徒庸和手下的修真者目瞪口呆地看著,他當然認出來了,來的是三位仙人。

三道彩光裹著花媚娘三人出現在空中,司徒庸此時再狂也不敢立即動手,他惡狠狠的說道:「小妖女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!哼,總有一天你會落單的。。。啊呀!」

話還沒說完,他就被黛南楓御狠狠地打了一記,花媚娘忍不住咯咯直笑。

黛南楓御微微一閃,來到司徒庸面前,冷冰冰地說道:「你敢罵我妖女?本仙子要好好的教訓你一番。。。」

司徒庸渾身都麻了,他哪裡想到,咒罵花媚娘的話,竟然讓女仙人誤會了。他連聲道:「我沒有罵你。。。沒有。。。哇。。。我的飛劍。。。」

司徒庸的飛劍被黛南楓御一把抓下,只見她手中金光閃動,司徒庸的飛劍被她硬生生的毀掉了。

黛南楓御喝道:「還敢狡辯!竟然用飛劍射本仙子。。。」她作勢欲打,司徒庸嚇得大叫一聲,白光一閃,逃的無影無蹤。其他修真者也發聲喊,一哄而散。不一會兒,只見暗影堡快速向遠處飛去。

黛南楓御拍拍手,笑嘻嘻的看著花媚娘,問道:「你們三個怎麼不跑?」

花媚娘也笑嘻嘻的反問到:「我們為什麼要跑?」

「轟!」遠處百澤x發出的銀色光華,將整個空域都照亮了。

天賴之音發出的音波,竟然能將百澤x擋住,乾善庸驚訝之餘,用百澤x狠狠地撞了上去,百澤x被戰魂刀檔了一下,轟然炸響。

李強終於清醒過來,可是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殺意,戰魂刀急劇擴大,猶如一把天刀,劈向乾善庸的百澤x。

天蝕老仙眼見漫天飛舞的金甲戰魂消散一空,便瞬移到黛南楓御身邊,怪笑道:「這小子越來越利害啦,哈哈,竟然能和羅天上仙拚上一拚,黛南楓御,你覺得這小子能撐多久?」

李強終於清醒過來,可是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殺意,戰魂刀急遽擴大,猶如一把天刀,劈向干善庸的百澤鉞。

天蝕老仙眼見漫天飛舞的金甲戰魂消散一空,便瞬移到黛南楓御身邊,怪笑道:「這小子越來越厲害啦,哈哈,竟然能和羅天上仙拚上一拚,黛南楓御,妳覺得這小子能撐多久04」

花媚娘三人聽得苦笑連連,萬萬沒有想到會冒出三個仙人,其中對李強動手的那個仙人居然是羅天上仙。花媚娘忍不住叫道:「羅天上仙也會欺負人啊。」

黛南楓御笑道:「什麼羅天上仙欺負人,那小子可不是一般的人!他的身份和修為不比羅天上仙差,剛才倒是他在欺負人,現在只是平等相爭罷了。」不管是黛南楓御、天蝕老仙還是干善庸,他們早已將李強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了。

干善庸的功力雖殊空。同絕,但是遇到神器就覺得有些吃力了。他連續陷動仙靈訣,百澤鉞頓時化作銀色的光霧,同時,他大喝道:「小子,快收‥‥」李強也想收回戰魂刀,可是他已經控制不了爆發的殺意,戰魂刀勢如破竹般斬向銀霧。

這一擊,將李強和干善庸同時震飛。

李強只覺得渾身乏力,眼前一片昏暗,他知道自己這一下挨得不輕。

干善庸的感覺也很不好,他晃晃悠悠地盤旋了一圈才算穩住身形,心中暗驚:「好傢伙,差點就擋不住了,這是什麼神器啊?」

黛南楓御閃身來到李強身邊,叫道:「干大哥,你傷到他了。」

花媚娘、納善和趙治嚇得魂飛魄散,三人急速掠到李強身邊,只見他臉色慘白,擎天神甲也黯淡無光了,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。花媚娘急道:「五弟,你怎麼樣?」

干善庸飛過來看了一眼,說道:「他沒事,只是被神器反震了一下,很快就好的。」納善和趙治惡狠狠地瞪著干善庸,可是他倆心裡都清楚,連老大都打不過他,白己上去也是白白送死。

李強微微搖頭,歎了口氣道:「不愧是羅天上仙,憑著神器也無法取勝啊。」

天蝕老仙說道:「小子,別異想天開了,羅天上仙要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敗,那就不是羅天上仙了,在仙界,絕大部分的仙人都打不贏羅天上仙,你有什麼好難過的?你現在的實力和仙人都有得一拼了。」

干善庸忍不住問道:「小子,你從哪裡得到這件神器的?」能和自己的百澤鉞硬拚的玩意兒,他實在感到很好奇。

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都很注意地聽著,即使在仙界,神器也是不多見的,雖然比修真界多一些,但數量也是數得過來的。

李強苦笑道:「這件神器是神之戰魂送的,我叫它戰魂刀,是在一個紫色星球得到的。」

天蝕老仙驚訝地說道:「你說的是紫魂星?哦,我明白了‥‥你是看了我標記的定星盤吧?紫魂星我去過,那是這一界傳說中的三大神秘之地之一,呵呵,我當時很狼狙,差點就困在裡面了,想想都害怕啊:

「疑?你既然進了紫魂星,那一定破掉神碑禁制了吧,了不起!」他現在確實有點佩服李強了。

李強好不容易緩過勁來,說道:「三大神秘之地?除了紫魂星還有哪裡?」

天蝕老仙隨口答道:「還有小霖天的幻星神陣和西吉的鑫波角。鑫波角我沒有去過,其它兩個地方都探索過,不過,都太厲害了,不敢深入進去。」

李強的臉色更加難看了,他苦笑道:「鑫波角,嘿,西吉的鑫波角‥‥老仙,能給我一個標識嗎?我要知道鑫波角在哪裡‥‥」

干善庸急忙說道:「天蝕,別胡說八道!什麼三大神秘之地,我怎麼不知道。」

天蝕老仙感到莫名其妙:「這三個地方你會不知道?怎麼可能?」

干善庸說道:「尺勿語就要到了,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辦吧。其它的以後再說。」他岔開了話題。

李強很奇怪干菩庸的態度,為什麼他對鑫波角如此諱莫如深。他心裡疑問重重,開道:「尺勿語就要到了?你怎麼知道?」

其實,尺勿語的行蹤干善庸探察得清清楚楚。他是最關心這件事情的,以干善庸在修真界的潛勢力,可以說無人能夠超越他。

干善庸說道:「你放心好了,我知道得很清楚。」

李強感到納悶:「我放心什麼?這和我有什麼關係?」

說話間,一個修真者快速飛來。他飛近干善庸後施禮道:「聖主,霖明星傳來消息‥‥」他猶豫地看了李強一眼,干善庸一揮手:「無妨,你說。」

那個修真者說道:「從逆行道道過來了不少仙人。」

干善庸問道:「不少?是幾個?說清楚一點。」

那個修真者誠惶誠恐地說道:「傳來的消息沒有提到有幾個仙人,只是說有不少‥‥具體多少人,就不知道了。」

李強這才知道,干善庸在霖明星也安插了自已的人,他問道:「仙人大批進入這一界,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?」

不但干善庸摸不著頭腦,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也覺得莫名其妙。

干善庸說道:「好,你回去吧,有什麼消息立即報告。」

那個修真者默默行禮,轉身飛走了。

天蝕老仙說道:「唉,這一界也要亂了。奇怪,青帝怎麼會允許這麼多仙人進入這一界,你們是怎麼看的?」

干善庸搖頭道:「搞不懂啊,我們還是小心為妙,我還好一點,你們兩個尤其要謹慎。」

黛南楓御面無表情地說道:「事到臨頭,逃避是無用的,本仙子豁出去了。」

花媚娘一直在旁邊聽著,這時突然插話道:「仙界來人就一定是來找你們的嗎?也許是為了別的事情也說不定。」

一語驚醒夢中人,干善庸說道:「對啊,他們未必就是來找我們的。」

李強看著遠去的暗影堡,心裡不禁感到害怕。

修神天薦章修煉到高境界後,分寸把握實在是很不容易,尤其是自己變得越來越厲害了,常常忍不住就想要出手,而這一界的修真者是無法抵禦的。

他發現自己缺乏磨練的對手,現在雖然有仙人可以讓自己清醒,以後若是連仙人也擋不住,那就麻煩了。

花媚娘屈指敲了一記李強的頭,說道:「發什麼愣啊?陪姐姐去封緣星吧,妞妞和鴻兒就要去了‥‥」

干善庸急忙說道:「小子,你現在不要去封緣星,跟我們去一個地方,有些事情我們幾個要找人詢問一下。」

黛南楓御點頭道:「小兄弟,一起去吧。」

李強撓撓頭,疑惑地說道:「奇怪,我怎麼覺得很彆扭啊,你們說清楚點,到什麼地方去?」他隱隱覺得事情不太妙,但是又想不出哪裡不對。

天蝕老仙笑道:「沒什麼的,只是去找個人,順便問一下‥‥痾,還是去了再說吧。」

干善庸飛到花媚娘身前,遞給她一面五彩的圓牌:「妳帶他們兩個回封緣星,放心好了,以後沒有人敢對妳出手,妳以後就是聖城的貴賓。」

李強知道干善庸這麼做,是為了讓自己放心。

花媚娘的見識很廣,她看著手中的圓牌,驚訝道:「聖令?」

納善和趙治在這幾個仙人面前根本就說不出話來,那種無形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,兩人只能眼巴巴地看著。

李強問道:「什麼聖令?」

花媚娘咯咯笑道:「聖令就是聖城發出的詔令,嘻嘻,想不到我也能得到聖令。」

在封緣星一帶的修真界,聖令可以說是至高無上的,沒人敢向聖令的持有者動手,如果有人敢動手,那就是公然挑戰聖城的權威。

有了聖令,花媚娘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行事了。

李強笑道:「好吧,我去!花大姐,妳帶著納善和趙治回去。納善,告訴魅兒她們,在封緣星等我。」他心裡暗自歎息,自己根本無法安心停留在一個地方,白從踏入修真界後,就一直在不停地奔波。

李強現在非常渴望找個地方安頓下來,他覺得身心疲憊極了。

花媚娘不再多說,帶著納善和趙治離開了。

黛南楓御放出星耀。李強笑道:「嗨嗨,還是有星耀方便啊,不對‥‥楓御大姐,我們到哪裡去?為什麼要用到星耀?」話音末落,星耀的金芒已經將四人罩住,霹靂一聲響,星耀挪移而去。

李強不斷地查看自己的定星盤,他驚訝地發現,星耀去的是一個陌生的星域,而且非常的遙遠,他不由得苦笑,如果自己向回趕,天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。

星耀停在太空中,不遠處有一個海藍色的星球。李強問道:「這是哪裡?定星盤上竟然沒有顯示任何東西,難道這顆星球是隱形的?」

天蝕老仙說道:「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裡了,你確定他還在嗎?」干善庸點頭道:「他肯定在,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見我們。」

李強難以置信地說道:「你是羅天上仙,還有人能拒絕你嗎?」

黛南楓御說道:「小兄弟,別奇怪,真正厲害的人多得是,只是他們不肯輕易露面而已。這裡是古隕星,是元古上人的潛修地,如果不用星耀根本就到不了這裡。這裡連我也沒有來過,要不是干大哥給的星標,我也來不了。」

李強心想:「元古上人是什麼人?難道比仙人還要厲害?看干善庸、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說起他時的態度,這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傢伙。」他好奇地問道:「元古上人?也是修真者嗎?」

干善庸忍不住笑了:「小子,別亂猜,上人可不是修真者,他老人家是始隱者,他的存在,只有少數仙人知道。這裡是他的駐留地之一,他老人家化身無數,在任何一界都有駐留地。記住,千萬不要冒犯他老人家。」

看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的神情,李強知道干善庸沒有胡說八道。

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始隱者這個名號,想了想,他又問道:「這世上有多少始隱者?

真搞不懂什麼是始隱者。」

干善庸很耐心地解說道:「始隱者是仙人對他們的尊稱,他們是有大法力大神通的人,不過,他們很少顯露自己。我知道的有兩位始隱者,一位就是古阻星的元古上人,還有一位是博聚上人。博聚上人行蹤不定,聽說也是有駐留地的,只是無人知曉,還有幾個始隱者都是傳說中的人物,我也不太清楚。」

黛南楓御收起星耀道:「我們必須飛過去,不然是很不禮貌的。」

干善庸有點感慨地說道:「每隔千年我都會到這裹來一趟,雖然上人允許我來,但是我也只見過他老人家兩次,希望我們這次能見到他老人家。」

他的神情變得很虔誠,讓李強覺得很不可思議。

四人緩緩向古隕星飛去。李強嘀咕道:「唉,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,元古上人竟然能讓羅天上仙恭恭敬敬的,這傢伙一定很厲害‥‥」

干善庸小聲提醒道:「臭小子,別胡思亂想,尤其是不能對上人不恭,不然我們也會跟著你一起倒霉的,知道嗎?」

黛南楓御也說道:「小兄弟,要不是干大哥告訴我方位,我也不知道這裹有始隱者,能見到始隱者是我們的福氣,拜託,別亂說話。」

李強這才意識到這個始隱者的確非同小可,連黛南楓御這樣的女仙人都如此收斂,自己還是老實點好。他問道:「嗯,元古上人會見我們嗎?」

天蝕老仙說道:「不一定的,我曾經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找到這裡,不過被他老人家拒絕了。」他臉上並無難堪之色,似乎被拒絕見面並不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。李強覺得飛行的速度緩慢下來,整個人彷彿掉進粘膠裡一般,他知道這是某種禁制的作用。

果然,干善庸首先停了下來,他取出一塊尺長的對象輪指彈動,只見那個東西泛出淡黃色的光。干善庸默念了幾句話,那東西陡然化作一道黃光飛了出去。

干善庸鬆了口氣,臉上露出微笑:「好,上人沒有拒絕,這次有希望了。」

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也都露出笑容,李強看得不免心驚,要知道他們三個仙人在這一界可都是頂尖的人物,向來是無所顧忌的,他實在猜不透這個元古上人究竟是什麼大人物,心裡越發好奇起來。

不一會兒,四人都覺得身上一鬆,禁制被解除了。僅此一點就讓李強佩服不已,要知道在這種大面積的禁制中僅僅解開一點,實在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。

干善庸沉聲道:「都別動,等著。」

李強佔計了一下時間,大約等了一個多小時,兩個小孩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。

干善庸似乎認識他們,他笑著說道:「閒融、閒息,怎麼會是你們來接引?」

閒融和閒息兩人看上去就像是四五歲的孩童,玉琢粉嫩的樣子十分可愛,兩人身穿一模一樣的短袖白衣,露出自生生的短藕一般的小胳膊,赤著一雙小腳。

兩人都是笑嘻嘻的,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。

閒融奶聲奶氣地笑道:「上人特命我倆來接貴客。」

閒息補充道:「上人早就準備好了,知道你們要來。干善庸,上次你答應給我的玩具呢?帶來沒有?」

干善庸頓時滿臉通紅,他沒想到當時的一句玩笑話,閒息竟然還記著。他知道這兩個人看上去雖然很小,其實修煉的歲月不比自己少,現在只是停滯在某個奇特的境界裡,長相行為說話甚至思考,都是孩童的模樣。

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都不敢插話,因為摸不清狀況,所以也幫不上忙。

李強忍不住笑道:「老干,什麼玩具?」

干善庸真的很尷尬,他吞吞吐吐地說道:「這個‥‥閒息啊,我送你一件仙器怎麼樣?玩具‥我忘記帶了‥‥」

閒息和閒融都板起小臉,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,似乎玩具比仙器重要得多。

李強心念一動。他想起在坦邦星亡命角的時候曾經購買過不少玩具,當時是準備送給納善孩子的。他隨手取出一堆,笑道:「我有玩具,送給你。」

干善庸頓時輕鬆下來。沒想到李強身上竟然帶著小孩子的玩具,他急忙介紹道:「這是李強,修神天薦章的傳人,這是黛南楓御和天蝕。」

閒融和閒息兩人只看了他們一眼,就忙著搶玩具了,看上去完全是孩童的行為模式。

兩人爭來爭去好一會兒,終於將那堆玩具分好。

閒息滿臉笑容,對著李強說道:「還是這個小哥好,不像干善庸說話不算數。小哥,我是閒息。」

閒融也說道:「是啊,是啊,干善庸不好,小哥,我是閒融。」

黛南楓御和人蝕相互對視一眼,心中都遺憾身上沒有帶著玩具。

李強很喜歡這兩個孩子,他心裡也明白,這兩個小孩模樣的人一定不會是孩子,可他還是覺得他們非常可愛。他笑道:「我叫你小融,你是小息,下次如果能見到你們兩人,我再給你們帶玩具來,好嗎?」

閒融和閒息拍手叫好,閒融開心地說道:「最好是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玩具,等會兒我帶小哥去看我收集的玩具,保證讓你大開眼界,閒息收集的都沒有我多‥‥」

閒息頓時叫了起來:「誰說的!我收集的玩具才多!你找到的玩具很多都是法寶,不像我的,都是真正的玩具!」

李強四人那傻了,沒想到他們兩個爭論起誰的玩具多來。

突然,空中響起一個聲音:「閒融、閒息,你們在幹什麼?」

兩人嚇得立即停止爭執,閒融說道:「融兒就來了,客人已經到了。」

閒息悄悄吐吐舌頭。小聲道:「差點又要誤事了。」

兩人很默契地一邊一個站在李強身旁,閒息道:「上人還在等著,我們過去吧。」

閒融手掐靈訣,一道金芒閃過。幾人消失在空中。

第二章元古上人古隕星的環境非常奇特,基本上是水的世界,只有極少的島嶼,從空中看古隕星的表面,是一大片美麗的藍色海洋,海面上閃爍著的細碎銀光,是泛起的點點浪花。

閒融和閒息帶著乾善庸四人,停在一個島嶼的上空。

這個島嶼極大,形狀就像一條躍起的魚,島嶼的邊緣泛起一圈白色,李強知道那是禁制的作用,是海水沖刷禁制後泛起的白沫。

島嶼被一層薄霧籠罩著,看不清島上的情況。

閒融奶聲奶氣地說道:「小哥,我們下去吧。」自從李強給了他們玩具後,兩人就對李強表現得特別親近,對其他人卻愛理不理的,讓乾善庸等人哭笑不得。

閒息解開島嶼上空的禁制,六人落在島嶼中央。

李強站穩後發現,這座島嶼居然是由一個巨大的陣法構成,而且是自己從來沒有見識過的陣法。

李強有一雙與眾不同的神眼,可以看穿一切虛幻,可是這個陣法他只能看到十步以內,十步以外他竟然完全看下透。

乾善庸小聲提醒道:「大家不要亂動,這是始域離合大陣,最古老的陣法之一。」

天蝕老仙驚訝道:「封神陣?這是傳說中的陣法,上人好厲害啊……」

黛南楓御一言不發,神情嚴肅地四處打量,越看心裏越驚,她完全看不懂這個陣法。

閒融和閒息恭恭敬敬地說道:「上人,客人帶到。」

從地上冒起六股青煙,青煙幻化成六個一米見方的平板,霧氣繚繞的,看上去很不真實。

閒融和閒息都盤腿坐上去,乾善庸說道:「我們也坐上去。」

李強依言盤腿坐好,笑道:「這是什麼東西?」

閒融扭頭回答:「小哥,這是青霧舟,在始域陣裏沒有青霧舟寸步難行。大家坐好了,我們去見上人,記住,忍受不了的時候閉上眼睛就行了。」

閒融的青霧舟在前,閒息的青霧舟在最後,六隻青霧舟連成一線,悄無聲息地移動。李強心裏奇怪:「忍受不了?什麼玩意兒會忍受不了……」正想著,眼前陡然一花,各種幻象撲面而來。

李強滿不在乎地看著,這種外在的幻象,對他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。

其實,由於修煉天薦章的關係,李強接觸最多的就是境界的體悟,對於幻象,他的抗拒力奇高,他心想:「這有什麼了不起的,這些幻象還不如佛宗的大幻佛境厲害。」由於始域離合大陣沒有被觸發,所以李強誤認為這個陣法很普通。

閒息在他身後傳音道:「小哥,閉上眼,不要看外面,最好抓緊時間修煉。」

李強心裏微微一動,立即將心神沉入殺戮之心境界裏,剎那問,他明白了閒息的意思,原來這裏的靈氣之足,令人難以置信。

他從來沒有在這種地方修煉過,金尊神心劇烈地跳動起來,大量的靈氣猶如潮水般湧入,只片刻功夫,就讓他受益匪淺。

李強驚喜萬分,可惜沒有更多的時間修煉了,青霧舟已經來到元古上人的隱居地。

霧氣漸漸散去,這是一塊不大的空地,四周都是合抱粗的不知名古樹,空地上有一座簡陋的小木樓,木樓的旁邊種滿奇草異花,周圍非常寧靜。

李強發覺這裏的靈氣更加充沛,他心想:「要是能在這裏潛修,功力一定提升得很快。」

閒融和閒息示意乾善庸幾人等候,兩人走到木樓前,閒融說道:「上人,客人到了。」

乾善庸搶上一步道:「羅天上仙乾善庸拜見上人。」天蝕老仙和黛南楓御也緊接著報名求見。

李強覺得元古上人好大的架子,他口中說道:「李強拜見上人。」卻站著不動,也沒有施禮,只是看著木樓,等待元古上人說話。

半晌,就聽木樓裏有人說道:「閒融,你帶客人進來,閒息,你去採點好吃的來。」聲音非常柔和,聽不出半點火氣,宛如清風拂面,令人神清氣爽。

閒息面露喜色,答應一聲,小小的身形化作流光一閃就沒影了。

李強暗暗吃驚,這種挪移法他還是第一次見到,他知道這是流光挪移,是一種古仙法。

閒融帶著眾人踏上樓梯,小聲說道:「裡面是環琅天,請跟緊我。」

乾善庸以前來過,他解釋道:「環琅天是上人用大神通構築的,可以通往各界,沒有上人的允許,任何人都無法進入。」

李強笑道:「青帝也不行嗎?」

乾善庸微微點頭,沒有說話。李強不由得咋舌,這個元古上人太厲害了。

在踏進房間的剎那間,李強覺得自己似乎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,還沒等他看清楚,眼前又閃過七彩光華,眨眼間他們被傳送到一個巨大的空間裏,周圍青濛濛的一片,什麼也看不清。五人懸停在中央,閒融手掐靈訣輕喝道:「叱!」

李強覺得腳下一陣波動,平滑光潔的淡青色地面突兀地顯露出來,緊接著出現一張青玉六角矮桌。

除了閒融外,每人面前都冒出一張這樣的玉桌。

閒融說道:「請入座。」

看到這樣的大神通出現,李強不禁發自內心地感歎:「這人的確了不起啊!」他一言不發,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。

乾善庸說道:「大家坐,上人與人見面後不喜多禮,隨便一些就好。」

閒融說道:「請稍等,上人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,客人可以運功修煉。」

乾善庸等人面露喜色,個個點頭不語,立即就閉目潛修了。

李強對修煉並不十分在意,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,問道:「小融,這兒有多大?」閒融沒有回答他。

李強發現閒融也在修煉,好奇之下,他也將心神沉入五擎天的殺戮之心境界裏,這才明白,原來這裏充斥著一種古怪的力量,和靈氣有所不同,這種力量對修煉有極大的好處。

環琅天是元古上人以無上的神通修煉出來的世界,是他真正的隱居地,古隕星只是一個出入口而已。

環琅天裏有著上人從各界引來的靈氣,被上人用絕大的大法力鍛煉成一種古怪的力量,修行的人若能在環琅天修煉,其好處是不言而喻的。

乾善庸有過類似的經驗,所以他立即抓緊時間開始修煉。

李強完全陶醉在五擎天的境界裏,功力變得越來越精純。

這次修煉對他有莫大的好處,由於受傅山離去的刺激,他無意之中進入了佛宗的大寂滅境界,加上神之戰魂遺留的神秘力量,使他從不死之心直接跨入了殺戮之心境界。

不同於一步步地修煉上來,他進入五擎天的殺戮之心境界是躍入的,其中有著巨大的隱患,幸而有環琅天神秘力量的幫助,他才得以順利地鞏固了基礎,雖然沒有修入更高的境界,卻把隱患完全消除了,由此他才算真正修入五擎天境界。

李強心裏突然湧起一絲明悟,其他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睜開眼。

乾善庸輕聲道:「大家站起來,上人來了。」

李強伸了一個懶腰,他覺得渾身精力充沛,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。他也站起身來,好奇地四處張望,等待著這個神秘的元古上人出現。

一望無際的青色平台上,只有他們孤零零的五個人。隨著一陣細碎的「劈啪」聲響起,平台上嶄露出無數細小的綠芽,生長得非常迅速,不一會兒便鋪滿了平台,緊接著,一朵朵各種顏色的鮮花開放了,整個平台頓時成了花的海洋,陣陣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,只有五人站立的地方還是原來的樣子。

一陣清風吹過,花香變得濃烈,風勢逐漸增大,平台上一眼望不到邊的鮮花隨風搖曳,天際間飄來隱隱的樂聲,猶如仙音般將人帶入夢幻的世界,漫天飛舞的花瓣隨風飄蕩,向李強等人身前聚攏。

李強眼看著花瓣越聚越多,一個人形緩慢地從五彩斑斕的花辦中顯露出來。

那是一個女人,是一個散發著無比魅力的美麗女人。

李強沒想到元古上人竟是一個女人,他日瞪口呆地看著。

乾善庸畢竟有經驗,他傳音道:「小子,別發愣,上人化身千萬,這只是他的外相之一。」

元古上人美目掃過,莞爾一笑:「乾善庸,你錯了,上次你見到的是我的外相,這次才是我的本相。」她竟然能聽到乾善庸的傳音。

乾善庸不敢爭辯,他躬身施禮道:「見過上人。」

元古上人身穿雪白的長裙,看不出是什麼質料,空中的花瓣落在裙上竟然印了上去,慢慢地,長裙變成了花裙,但是依然很素雅。

她赤著雙腳,膚色白嫩如雪,長長的秀髮一直拖到腰際,五彩的花瓣飄落在發問,身上沒有佩戴任何飾品,身形轉動問,聚攏在身周的花瓣悠然散開,飄飄灑灑猶如彩蝶飛舞。

花瓣結成一個一米見方的蒲團懸在平台上,元古上人盤腿坐在上面,微微笑道:「不用奇怪,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本相,都坐下說話。」她的聲音飄匆不定,卻美妙動聽。

李強苦笑著坐下來。他從來都不歧視女人,也從不欺負女人,但是在他的觀念中,女人的地位最多和男人一樣,大家平等,可元古上人給他帶來的衝擊卻是巨大的。

他沒有想到,一個女人竟然能擁有如此巨大的神通和法力,連羅天上仙在她面前也唯唯諾諾,不敢有半點冒犯,這樣的人物,大約只有青帝可以與之匹敵。

天蝕老仙和黛南楓御在元古上人面前根本就不敢說話,兩人老老實實地坐著,等待著她的發問。閒融乖巧地侍立在上人身後。

流光閃動間,閒息回來了,他看見元古上人的樣子心裏吃了一驚,忍不住看了看乾善庸幾人,想不通上人這次為什麼要用本相見人。

在他的記憶中,上人用本相見人只有過三次,這次是第四次,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。

元古上人笑道:「不用拘束,既然我用本相和大家見面,你們可以稱呼我天姑,乾善庸應該知道這個名字吧?」

乾善庸臉上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,他駭然道:「上人就是天姑?」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樣子很不雅,急忙又道:「謝謝上人的信任,善庸不會對外界亂說的。」

黛南楓御和李強顯然不清楚天姑的含意,天蝕老仙似乎知道一些,他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的神色,立即低下頭來,掩飾著自己的不安。

天姑笑吟吟地看著眾人的反應,似乎很開心的樣子。

李強搞不清天姑是什麼人,竟然能將乾善庸嚇成這樣。他忍了忍,決定靜觀不語。

天姑又道:「乾善庸,這次來找我是為什麼事情?」

乾善庸突然變得怪怪的,只見他不停地搓著手,一會兒將手放在青玉桌上,一會兒又將手藏到桌下,神情侷促的猶如一個未見過世面的鄉下孩子。

他苦笑了一聲,說道:「尺勿語來了……我……」

天姑打斷他的話:「你不是都準備好了嗎?這個不是你來的理由。」

她雖然一直都是笑吟吟的模樣,李強卻覺得她很冷,彷彿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,她只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,像命運女神般高高在上俯視著眾生。

乾善庸尷尬地說道:「西吉的鑫波角……那個,孤星他去了……這個……」他的話有些顛三倒四,但是意思卻很清楚。

天姑臉上的笑容彷彿凝固了一般,她淡淡地說道:「哦,還是不死心啊,孤星……我記得他的修為只比你高一點而已,去了也是送死,嗯,不對,難道他修神了嗎?」

李強心裏疙瘩,他實在忍不住了,問道:「天姑,請問西吉的鑫波角是什麼地方?」天姑掃了李強一眼,沒有說話,又重新看向乾善庸。

李強感到渾身不自在,但他已經不是剛出道的毛頭小子了,不會像以前那麼衝動,只片刻功夫,他就平靜下來,心裏考慮著如何應對這個神秘的天姑。

乾善庸說道:「孤星沒有修神……他,他轉世後重升仙界,被罰在天將輪上……」他還沒有說完,天姑就已經明白了。

天姑站起身來,落下的花瓣隨著她的站起,重新飛舞起來。她飄然行走了幾步,說道:「能夠熬過天將輪的處罰,他的實力應該接近七大天君的水平了,嗯,是可以去鑫波角了,不過,還是沒有用的。」

天姑走到李強身前,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撲面而來,五彩繽紛的花瓣在李強眼前飛舞。李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,他毫不畏懼地看著天姑,笑咪咪地讚道:「落英繽紛,如夢如幻,不是人間氣象。」他出人意料地說了這麼一句話,把乾善庸等人嚇得半死。

其實,李強的性格一直就是這樣,對方越是厲害,地位越高,他反而越能放得開,所謂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,管他是什麼玩意兒,該怎麼樣就怎麼樣,沒必要縮手縮腳的。

看他那神態自若的樣子,乾善庸等人都暗暗羨慕。

天姑不禁嫣然一笑,她當然聽懂了李強讚美的感歎。她這一笑猶如百花盛開,嬌媚的神情讓所有人都不敢再看,連黛南楓御也低下頭去。

李強覺得腦袋暈乎乎的,滿眼都是天姑嬌媚的笑容,他暗暗吃驚,使勁晃了一下腦袋,才清醒過來。他後退一步,將神奕力急速運轉,自嘲地笑道:「沒想到天姑一笑,竟能讓人產生世俗的想法。」這話是相當無禮的。

誰也沒想到李強敢如此說話,閒融和閒息同聲大喝:「不得對上人無禮!」他們兩人都是四五歲的孩童模樣,喝斥聲也是奶聲奶氣的,惹得李強大笑起來:「哈哈,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,不用大驚小怪吧。」

閒融和閒息兩人的小臉都白了,那不是生氣,而是被李強嚇的。

天姑笑盈盈地說道:「閒融、閒息,誰讓你們多嘴?站到一邊去。」

她繞著李強轉了一圈,又笑道:「有意思,到環琅天來的人中,你是最放肆的一個,膽子確實很大,嘻嘻。」

李強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動彈,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束縛住了。能夠如此不動聲色地禁錮自己,李強佩服得無話可說。

李強笑道:「天姑打算禁錮我嗎?」

天姑不答,重新盤腿坐回花蒲團上,一隻白嫩的赤腳環在腿彎處,另一隻腳輕輕晃動著,帶起的花瓣猶如驚飛的彩蝶,環繞身周,翩翩起舞。

李強雖然身子不能動,但是嘴巴還能說話,他依舊笑道:「天姑如果不介意的話,我就要放肆了。」

乾善庸到這裏來是有所求的,現在的氣氛令他有些尷尬,他苦笑道:「上人……」

天姑一擺手道:「乾善庸,你不要多說。李強,你就放肆一次給我看看,在環琅天想放肆的……你是第一個,修神天薦章雖然是了不起的功法,不過,你的層次境界還是太低了,不信的話,你就試試。」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。

李強硬著頭皮道:「如此,我就獻醜了,小子來試試天姑的厲害。」他先把話說在前面,將對抗轉為比試的意思。

李強將心神沉入五擎天的殺戮之心境界,因為不能動彈,他無法取出聖實欖來增加自己的實力。

剎那間,擎天神甲發出耀眼的光華,一抹金光環繞在右手上,那是戰魂刀的金芒。

乾善庸沒想到李強真敢動手,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。

眨眼間,李強和眾人的距離拉開了。

天姑嘴角流露出一絲俏皮,說道:「李強,你慢慢掙扎吧,別打擾我們說話,嘻嘻。」

天姑不動聲色地將李強挪移了出去,她伸出手來輕捻一片花瓣,眾人屏聲息氣地看著,無人敢插話。

天姑輕歎一聲,說道:「乾善庸,這小子比你有骨氣,他雖然不知道我是誰,但是膽識比你強多了,難怪青帝要關注他,你們都不行啊。」

乾善庸恭敬地說道:「上人教訓的是。」

天姑的手腕微微轉動,飛舞的花瓣凝結成一個小小的花環,她將花環套在手臂上,端詳了一會兒,抖手扔出,只聽「嗤嗤」輕響,小小的花環陡然漲大,急速飛向李強。

天姑笑道:「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有神器,了不起啊。」

天蝕老仙終於忍耐不住了,他鼓起勇氣說道:「天……呃,上人,你會禁錮李強嗎?」

天姑收斂笑容,冷冷地說道:「你這麼關心他嗎?」

天蝕老仙驚懼地站起身來,解釋道:「不,不,上人誤會了……」

天姑說道:「我沒有誤會你,你借了梵啟天君的鎮泰意元,故意滯留在修真界,建了一個什麼戰圈大陸,想從最基層的克制手法上解開鎮泰意元的奧秘,可惜被那個小子破掉了,鎮泰意元也被搶走了。哼,你那點心思誰不知道,指望這小子給你擋災?告訴你,梵啟天君來過這裏,他對你很失望。」

天蝕老仙無語以對,他長歎一聲,緩緩坐下。

三個仙人各懷心思,都沉默下來。

李強還在苦苦掙扎,他這次算是真的明白了,天下之大不是自己所能窺視的,天姑不動聲色地就禁錮了他,就沖這份修為來說,自己是不能望其項背的。

他竭盡全力試圖將戰魂刀發出來,可總是差一點勁,金尊神心猶如戰鼓擂動,瘋狂地將神奕力湧入他的右手。

剎那問,四周的壓力急速向他擠壓過來,李強明白這是觸動禁制了,到了這一步,他也豁出去了。

戰魂刀無法衝破禁制,李強的壓力也越來越大,終於,巨大的壓力觸動了他額頭上的紫色星芒,神之戰魂的無匹戰意擴散開來。

禁制開始波動起來,李強終於能動彈了。他急速掐動仙靈訣,就在齏千雷快要完成的當口,一圈花瓣組成的彩環套了過來,李強絕望地發現自己又動不了了。

仙靈訣還沒有完成,但是蓄起的勁力卻無法消散,打不出去的後果就是反噬,倒逆的勁流猛地反撞回來。

這下李強可受不了了,狂亂的勁氣在他身上亂竄,金尊神心跳動的節奏也亂了,李強整個人都膨脹起來。

那圈圍繞著他轉動的花環突然散開,花瓣一片片地貼上身來,一陣陣涼意融入李強的體內,花瓣帶來的勁力,梳理著亂掉的神奕力,他慢慢地昏睡過去。

天姑微笑道:「好倔強的孩子,他不明白,在環琅天即使他擁有神的力量,也是不行的。」她輕輕一揮手,將李強從遠處傳送回來。

乾善庸、天蝕老仙和黛南楓御偷眼看去,只見李強渾身貼滿了花瓣,像一個大花蝴蝶似的,居然在呼呼大睡,還不時地打著呼嚕。

三個仙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黛南楓御首先忍耐不住,「噗哧」一聲笑了,她這一笑,惹得大家也都笑了起來。

其實,三個仙人心裏都非常震驚,李強的實力他們很清楚,天姑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李強制服,這使他們心裏的畏懼更深,他們只能用笑聲來掩飾心中的不安。

天姑說道:「閒融、閒息,扶李強入座。」

李強一覺醒來,發現自己依舊坐在青玉桌前,他心中疑惑:「奇怪?我怎麼睡著了,很久沒有嘗過睡覺的滋味了……咦,不對……」

他突然醒悟過來,自己剛才差點走火自爆。他急忙運功查看,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。他撓撓頭,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眾人,那困惑的神情讓天姑也不禁露出微笑。

天姑若無其事地說道:「閒息,把採摘的各種靈果取出來,給客人們品嚐。乾善庸,你們來得巧,神界的涎集晶芝和聖實欖恰好成熟了,還有仙界的青瓏果、岌岌刺參大約都有一些,本來是準備修煉一些神丹的,既然你們來了,就品嚐一下吧。」

李強只知道聖實欖,其他的靈果連聽都沒有聽過,他知道這些都是極其珍貴的玩意兒,天姑的出手絕對是大手筆了。

第三章貝冶丹鼎四個人面前都放著十來顆聖實欖,三片涎集晶芝,還有各種傳說中的奇果異珍和靈藥。

乾善庸面露喜色,施禮謝道:「謝上人賞賜。」手一揮,將青玉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。

這些珍品是煉丹用的寶貝,乾善庸其實並不在意,他心喜的是天姑的態度,既然肯拿出這些好東西,說明她不反感自己帶人過來見她。

天蝕老仙和黛南楓御也將桌上的珍品收起,兩人起身道謝,天姑微笑不語。

李強將東西一個一個地拿起來左看右看,舉著涎集晶芝問道:「這是什麼?呵呵,小子見識淺薄,不認識啊。」

乾善庸說道:「這是涎集晶芝,是神品珍藥;這是聖實欖,也是一種神果,非常罕見,若是用它合藥,可以合出神丹。即使在仙界,這些珍品也是極難見到的,還不謝謝上人。」

李強收起青玉桌上的寶貝,笑嘻嘻地說道:「謝謝天姑。」

天姑淡淡地說道:「能見面就是緣分,小子,提醒你一句,快點想辦法提升你的修為,不然你會很慘的。這是貝冶丹鼎,送給你用。」

她手中冒出一個拳頭大小的丹鼎,緩緩地飛落在李強的青玉桌上。

三個仙人不可思議地看著。

乾善庸歎道:「可以煉神丹的鼎爐……」

天蝕和黛南楓御對視一眼,目光裏滿是不解,他們都想不通天姑為何要給李強這件奇寶。

貝冶丹鼎是一個拳頭大小的三足鼎爐,通體朱紅色,非金非石,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。李強拿在手中看著,他知道這是一種極難煉製的鼎爐,回春谷的煉丹大宗師梅游冰曾經提到過這種鼎爐,這是傳說中最好的煉丹鼎爐。

李強沉默了片刻,他搞不清天姑的意圖,不知道她為什麼第一次見面,就送自己如此珍貴的禮物。他撓撓頭說道:「呵呵,天姑,這個我可不會用啊。」

天姑微笑道:「我知道,即使是仙人也沒有多少人會用。這是貝冶天經,你就在這裏看完。」

天姑手中飛出一塊極薄的銀色片狀物,說道:「記下後還我。」

這種好機會李強可不會放過,他拿起來剛看了一眼就懵了,抬起頭尷尬地說道:「天姑,這是什麼文字啊?小子看不懂啊。」說著心裏卻微微一動,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樣的文字,可是記不起來了。

天姑笑道:「你用神識試試看。」

李強依言用神識辨識,立即體會到一陣奇異的波動,剎那間他明白了,這些文字不是用來讀的,而是用神識來傳達的。

李強很快弄明白了神丹的煉製方法,不過,要讓他敘述出來,那是完全不可能的,因為這種傳授方式只可意會不可言傳。

他將貝冶天經還給天姑,收起貝冶丹鼎,問道:「天姑還有什麼吩咐?」

天姑說道:「沒什麼吩咐,有機會你自己煉製一些神丹,很快會有大用的,記住,越快越奸。我給你的靈藥應該夠用了,還有一些輔助的靈藥修真界就有,你自己去找吧。」

李強心裏有無數的疑問,他忍不住問道:「你是神人嗎?」他實在感到好奇,天姑可以自由通向各界,神通如此廣大,應該就是神人了。

天姑搖頭道:「我是始隱者,不是神人。」

李強不相信,又追問道:「始隱者和神人有什麼區別?」

乾善庸插話道:「上人確實不是神人,我修煉了這麼久的歲月,也沒有見過神人。小子,這樣說吧,神人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見到的。」

李強仍然不死心,又問道:「既然不是神人,如何能通向神界?」

天姑突然發現李強蠻難纏的,她笑道:「只是通向神界的一個角落,範圍很小,很難再深入一步了,我的修為還差一點,幸運的是,我開出來的那個地方有不少靈藥,說實話,我也不敢十分確定那就是神界。」

如此一說,李強才算明白,他歎道:「那也是了不起的神通了。」

乾善庸說道:「上人,我該怎麼辦?請上人指點迷津。」他似乎是鼓足勇氣才說出來的。

天蝕老仙和黛南楓御一齊看向天姑。

天姑咯咯笑道:「乾善庸,我勸你別和孤星斗,你只有等到青帝突破最後的境界,才有可能回到仙界,如果你現在回去,青帝給你的處罰,恐怕就不是天將輪這麼簡單了。」

乾善庸臉上的面具一會兒赤紅,一會兒青白,忍了又忍,他還是沒忍住,說道:「上人,當年善庸聽從你的吩咐將話帶給齊征,他才憤怒自爆的,為此我和孤星鬧翻了,你……你……上人,你不能不管我。」

天姑收斂笑容,冷冷地說道:「你是在埋怨我嗎?」

乾善庸苦笑著站起身來,說道:「善庸不敢,只是想讓上人指點一下出路。」

李強看得難以置信,乾善庸的實力他是很清楚的,從沒見他如此低聲下氣地求過人。李強心裏不禁產生一絲恐懼和疑慮,這個天姑到底是什麼人?她竟然無視乾善庸羅天上仙的身份,對他就像對待奴僕一樣,簡直是不可思議。

而且,聽他們的對話,當年那個仙人自爆和天姑有很大的關係,乾善庸只是一個工具而已。李強暗自警惕,他不知道天姑是不是也會利用自己。

天姑說道:「乾善庸,青帝雖然對你很生氣,但是以後他會感謝你的。只要你能熬得過去,嘻嘻,你同樣會感謝我的。」

李強冷眼旁觀,塵異暗自感歎,即使是仙人,也要憑實力說話,乾善庸若能有天姑的實力,他就根本不需要天姑的指點。

想當年乾善庸和黛南楓御追得自己滿世界亂跑,若是當年就有現在的實力,他們還敢那樣對付自己嗎?

乾善庸無奈地苦笑著,天姑就是不肯告訴他如何應對仙界的壓力。他仍不死心,又問道:「上人,這樣說來,青帝已經知道是因為我——齊征才自爆的?」他懷著一絲僥倖的心理看著天姑。

天姑微笑道:「當然,青帝曾經試圖派人從我的環琅天到修真界去,可是我沒有答應,我為你拖了這麼多年,你也該準備好了吧?」

乾善庸絕望地坐下來,說道:「幸好……幸好我沒有回去,若是現在回到仙界,唉……原來青帝早就知道了。」

黛南楓御和天蝕老仙還不瞭解是什麼事情,李強卻大致明白了,因為事關修神天薦章,所以他特別留意。

天姑露出一絲頑皮的微笑:「青帝當然知道,因為是我告訴他的。」

乾善庸臉上的面具都扭曲了,他氣急敗壞地用手抓住青玉桌,只聽「喀嚓」一聲,青玉桌碎成粉末。

天姑笑得更歡暢了。

閒融叫道:「乾善庸!這是我做的溫玉桌,你幹嘛捏碎它?你賠我!」

李強摸了摸桌子,桌面果然散發出絲絲溫暖。他忍不住說道:「老乾,天姑如果沒有胡說的話,她已經給你承諾了,你還生什麼氣?」

乾善庸已經昏頭了,哪裏還記得天姑的話,他問道:「什麼承諾?」

天姑欣賞地看看李強,說道:「乾善庸足當局者迷,別管他,讓他慢慢想去。」

乾善庸可不是傻子,他是被一連串的事情弄昏頭了。

深吸了一口氣,乾善庸閉目沉思,漸漸地冷靜下來。

李強想了想,說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:「天姑,西吉的鑫波角到底是什麼地方?」

天姑媽然一笑,她知道李強很想瞭解西吉鑫波角的情況。

她不回答李強,卻對閒融吩咐道:「去取一瓶魂渡液來。」閒融應聲消失。

李強眼巴巴地看著天姑,她不肯回答,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花香味越來越濃郁。天姑緩緩地說道:「有些事情我不能說,一旦說出來,其結果就不是我所能預料的了。西吉的鑫波角……還是你自己去找答案吧。」

李強臉上流露出極度失望的神情。

天姑笑道:「小子,我是為你好!點破迷局的代價就是我說了不算,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努力,否則都是空話。」

乾善庸睜開雙眼,心乎氣和地說道:「不錯,上人的話我懂了,呵呵,恕善庸愚鈍,到現在才領悟上人的好意,善庸知道該如何應對了。」

天姑微微點頭:「不愧是羅天上仙,覺醒得很快,你只管放開手腳去做,記住一點,護住這小子到那一天,他是你的根本希望。」

乾善庸點頭道:「是,上人,我會等到那一天的。」

兩人的話就像打啞謎一樣,李強不明白是什麼意思,他撓撓頭陷入苦思中。

不一會兒,閒融回來了,他遞給天姑一小瓶金色的液體。

天姑舉在手中看了看,笑道:「李強,你是不是有兩位散仙朋友要轉世?」

李強驚訝道:「你怎麼知道的?不錯,是我師尊和大哥要轉世,孤星答應用逆天寶鏡來幫他們轉世。」

天姑說道:「這瓶魂渡液是很久以前得到的,我留著也沒有什麼用,你朋友轉世的時候可以用到,就送給你吧。

「魂渡液是神品,可以讓轉世的人完全保留神智,並且在轉世後有極好的根基,用法很簡單,讓魂渡液侵入神識就行了。」

李強大喜過望,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莫大哥和師尊琦君煞,生伯他們轉世的時候出現什麼偏差,有了這瓶寶貝,他就可以放心了。

李強滿面笑容地站起身來,恭恭敬敬地施禮道:「謝謝天姑的賞賜,小子萬分感激。」

天姑笑道:「不用客氣,我只是希望和你結交為友,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。」

所有人都聽得目瞪口呆。

李強卻很清醒,他知道天姑給自己這麼多好處,一定是有所求的,但他一點都沒猶豫,立即說道:「這是小子的榮幸,天姑的吩咐,小子一定遵從。」

天姑微微皺眉,說道:「言不由衷!也罷,是我唐突了。」

李強不由得滿臉通紅,的確,由於天姑展現的實力太強了,他從見面開始就對她有些牴觸,懷有一種防範的心理,沒想到天姑這般精明,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口是心非。他默默地坐下,不做任何解釋。

天姑說道:「好了,你們去吧,也許以後還有機會再見。」她似乎有些不耐煩。

乾善庸站起身來,行禮道:「謝上人指點。」

李強等人剛剛站起身,還沒有說話,天姑說道:「你們好自為之。」立即就消失不見了。

閒融和閒息兩人伸著小手,擺出送客的姿態。

閒融說道:「請站好別動。」

閒息卻跑到李強身邊,悄悄塞給他一個小小的圓球,傳音道:「小哥,最危險的時候用神奕力把它炸開,記住哦。」

李強也傳音道:「能救命?」

閒息笑嘻嘻地點點頭,傳音道:「小哥,下次記得再給我帶些玩具來。」

李強被他逗笑了,連連點頭道:「一定,一定。」

閒息和閒融都開心地笑了。

閒融道:「啟動了,別動哦。」

剎那間,整個平台上的鮮花全部飛舞起來,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鮮花龍捲風,周圍的空氣也隨之劇烈波動,李強等人一動不動地等待著。

閒息和閒融同聲說道:「有緣再見。」

兩個小小的身影化作流光一閃而沒,與此同時,飛舞的鮮花將李強四人淹沒。

李強覺得眼前一花,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,只是一瞬間,一切便消失無蹤。

看著腳下不遠處的星球,李強驚訝道:「天庭星?」

乾善庸說道:「別奇怪了,上人的神通不是你能想像的,她是獲得大法力大神通的人。」

天蝕老仙搖頭道:「唉,在她面前……連氣都喘不過來啊,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孩童,唉……」他連聲歎氣。

黛南楓御心有餘悸地說道:「乾大哥,你以前怎麼從來沒有說起過。」

乾善庸說道:「不能說的,能見到她是你的緣分,說到底,你還是沾了這小子的光。」他一指李強。

李強笑道:「沾什麼光,這位姑奶奶差點要了我的命!好傢伙,確實是厲害啊,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束手束腳的。奇怪,她怎麼會理睬我們這種小人物?想不通!」

乾善庸說道:「我們回聖城去,小子,你也一起去吧。」

李強說道:「我不去,我還有些事情想不通,等我想通了就回封緣星,有事你可以到古劍院或者重玄派來找我。」

乾善庸也不勉強,他遞給李強一根扁形的針,說道:「要找我就將針飛出,只要是在封緣星一帶,我們三個立即就能趕到。」

李強笑嘻嘻地問道:「天姑為什麼要你們保護我……算了,看樣子你也不會說,有你這樣的大保鏢我還怕什麼,再見。」金光一閃,他往天庭星去了。

乾善庸看著消失的李強,突然歎了口氣:「可惜,這小子什麼部不知道……」

黛南楓御好奇地問道:「乾大哥,他不知道什麼?」

乾善庸猛然驚醒,連忙掩飾道:「呵呵,沒什麼,我只是一時感歎罷了,我們走。」

李強落在一條大江邊,這是綠色盆地最著名的一條江,叫作清渭江,橫貫盆地的三個國家,李強落下的地方恰好是江邊的蘆蕩裏,他身上的擎天神甲閃爍著明亮的光芒。

李強晃身幻化成一個書生,手裏依舊搖著一把摺扇。

蘆蕩搖曳,李強閃身挪栘到岸邊,發覺現在已經是初夏季節了,心裏不由得感歎,仙人確實沒有時間的感覺,僅僅是星耀短短的一躍,光陰便如飛箭一般逝去。

清渭江很寬闊,江面上霧靄瀰漫,李強沿著岸邊,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。

見過天姑後,李強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多了。

西吉的鑫波角這個謎誰也不肯說,這關係到師尊和莫大哥的安危:乾善庸顯然是受到天姑的指使,才使那個修神的仙人憤怒自爆的,可究竟是什麼原因,他想不通;還有就是天姑提到的青帝要突破最後的境界,難道青帝也在修神?

李強的腦袋裏猶如風車般劇烈轉動著,他試圖理出一點頭緒。

他對天姑送給自己貝冶丹鼎和魂渡液尤其想不通,因為天姑沒有理由平白無故送給自己這些絕世寶貝,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。

李強想了很久,也沒想出合理的解釋,他長歎了一口氣,現在的局面完全不像初入修真界時那麼單純了,自從修神以後,真可謂步履維艱。

中午時分,李強發現前面有一個木板搭建的小渡口,渡口空蕩蕩的不見有船,渡口邊是一座極其簡陋的涼棚,一根細竹竿上挑著一面布幡,上面寫著一個「茶」字,涼棚裏放著十來張粗糙的方桌,稀稀落落地坐著一些行商和路人。

李強理不出個頭緒,心情有些煩亂,看著不遠處的涼棚,他慢慢地晃了過去。

涼棚建在一株高大的槐樹下,微風吹過陰涼涼的,李強走到一張空桌邊坐下,望著外面的清渭江再次陷入沉思。

「大叔,大叔……」

李強輕輕晃動著摺扇,問道:「什麼?」

那是一個十二一歲的小姑娘,小姑娘來到李強面前,問道:「大叔,你喝茶嗎?我們這裏的茶水很有名,你來三亞?」

李強笑道:「那就來三亞吧。」

涼棚裏的客人不多,但李強這身打扮很特別,一襲白衣,既不像書生也不像行商,看不出是故宋國人、麗唐國人或是大漢國人,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。

其實這也不怪李強,因為他根本不瞭解這裏的打扮和習俗。

小姑娘身穿藍色的土布衣褲,洗得有些發白了,不過看上去很清爽,她吃力地拎著一個很大的銅壺,穿梭著給客人倒水。

掌櫃的是一個老人,頭髮花白,身體也有些佝僂,他在涼棚邊的土灶上燒水。

小姑娘忙裏忙外,臉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,清脆稚嫩的嗓音不停地招呼著客人,一副很能幹的樣子。

李強默默地看著,覺得世俗界開始變得陌生了,桌上的茶壺是土窯燒製的粗陶壺,粗陶的大碗看上去黑乎乎的,茶水倒在碗裏根本看不清是什麼顏色。

李強不由得感歎,在修真界哪能見到如此粗陋的東西。

好在客人不算多,小姑娘一圈招呼下來,放下手中的大銅壺,又跑到老人那裏去抱柴火。

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,涼棚裏的人都向土路上望去,只見遠處塵土高高揚起,一匹黑色的駿馬快速奔來。

駿馬嘶鳴著停在涼棚邊,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從馬上躍下,將韁繩拴在一棵樹幹上,拍拍身上的塵土,走進涼棚。

李強一眼看見他斜挎在肩上的長弓,竟然是自己在黑獄煉製的晶源弓!那是他送給林峰合的武器。李強立即明白,這個小夥子一定和林峰合有某種關係。

小夥子看看周圍,逕自走到李強這張桌子前,說道:「兄台,不介意我坐下吧。」

李強笑著點點頭。小夥子拉過方木凳坐下,叫道:「掌櫃的,快上茶。」

李強說道:「我的茶沒有動過,你先喝吧。」

小夥子也不客氣,他一摸茶壺,笑道:「溫的?好,我真是渴極了。」他拎起茶壺,直接向嘴裏倒去,一口氣將三亞茶喝得乾乾淨淨,讚道:「好!水好,茶好!」

小姑娘已經端來三亞茶,放在桌子上。

小夥子隨手掏出一小塊銀子道:「小姑娘,給你,有沒有什麼吃的東西?」

李強饒有興致地看著。

小姑娘似乎有些意外,說道:「大叔,一壺茶只要十個銅錢,你給的銀子我找不開。」

小夥子滿不在乎地說道:「找不開就算啦,有什麼吃的端上來就行。」

小姑娘眉開眼笑地跑到老人身邊,很快端來一盤八個大饅頭,十來個煮雞蛋,還有一盤紅燒肉。

小夥子像是餓極了,抓起饅頭就咬了一口,含含糊糊地說道:「好,多餘的銀子就不用找了,再給我做一份當乾糧。」說完,他向來路看了一眼。

李強直覺到他有事,看他吃得這麼急,暫時也不便詢問。

也就十來分鐘時間,桌上的東西就吃得差不多了,那小夥子打了一個飽嗝,長長地舒了口氣,說道:「好舒服啊,小姑娘,渡船能走嗎?」

小姑娘說道:「渡船的嚴老伯家裏有事情,要下午才能來,大叔你要等等了。」

小夥子回頭看看來路,說道:「小姑娘,哪裏能找到渡船,我現在就要過江。」

小姑娘為難地說道:「嚴老伯在對岸,現在沒辦法通知他啊。」

李強笑道:「你急著過江有事?」

小夥子顯出焦急的神情,他低頭想了一下,大聲說道:「誰能找到渡船,我出十兩銀子。」

涼棚裏的人頓時議論紛紛。

小姑娘說道:「大叔,沒有用的,這裏只有嚴老伯有條渡船,其他的都是漁船……」

小夥子急道:「漁船也行,只要能過江就好。」

燒水的老人走了過來,說道:「漁船都不在,打漁去了。」

小夥子愣住了,半晌,歎氣道:「也罷,說不得要拼一下了。」

他站起身來,取下身上的晶源弓,走出涼棚。

李強更加確定,這小夥子有麻煩了。

過了沒多久,遠處再次傳來急促的馬蹄聲。

小夥子站在渡口上,手執晶源弓,看著遠處揚起的塵土,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。

飄渺之旅第二十集第四章作者:蕭潛

晶源弓的威力李強很清楚,不是一般凡人能夠抵擋的。

那小夥子手執晶源弓,大喝道:「呔,此路不通!」

涼棚裏的人亂哄哄地向外跑去。

小姑娘也跑到涼棚邊,站在一張木凳上向遠處看。

很快,一大隊騎兵圍攏過來,小姑娘驚訝地叫道:「是官兵!」

李強端著一張木凳來到路邊坐下,搖著摺扇頗有興致地看起熱鬧來。

小姑娘跳下木凳,急急忙忙跑到李強身邊,說道:「大叔,你不要命啦,快躲起來,是官兵來了。」說完,就跑到涼棚裏去了。

涼棚裏的人都向江邊跑去,生怕受到殃及。

來的是百人左右的騎兵部隊,李強看出那是故宋國的正規騎兵。

為首的是一個年輕將領,手中提著一桿鐵槍,他用鐵槍指著渡口上站立的小夥子,暍道:「林吉兵!把晶源弓還給我!」

林吉兵笑嘻嘻地說道:「林吉祖,我就不給!老爺子偏心,憑什麼把家傳的寶貝傳給你!我說大哥啊,你還是乖乖回去吧,過了這個渡口就是麗唐國的地界,難道你想引起兩國爭端嗎?」

李強不禁啞然失笑,這兩人竟然是兄弟倆,看樣子應該是林峰合的重孫輩了,只是不知道林峰合是不是還活著。

林吉兵得意地虛張聲勢道:「晶源弓的威力你不是不知道,你要是敢過來,嘿嘿,就試試它的威力吧。」

林吉祖氣憤地說道:「吉兵!你……你太不像話了,太祖爺要是知道了,有你好看!快把晶源弓還給我。」

李強心裏一喜,看來林峰合還活著。

林吉兵手中的晶源弓閃著紅光。

林吉祖勒緊韁繩,胯下的坐騎在土路轉了個圈。看到他那又氣又恨的樣子,林吉兵哈哈大笑,林吉祖身後的士兵不由得一陣鼓噪。

林吉祖喝道:「吉兵,你到底要怎麼樣?」

又是一陣鼓噪。有人叫道:「快看江面上!」只見江面上的霧靄早已散去,一條人影踏波而來。

李強越看越覺得有趣了,他知道踏波而來的是一個修真者,看上去修為很低,還不能飛,必須要藉助水波的力量,不過在世俗界的人看來,這已經很了不起了。

那人很快就踏上江岸那是一個身穿華麗錦緞的瘦高漢子,看上去有四十出頭的年紀,臉色蒼白,他晃身來到林吉兵身邊,說道:「徒兒,不錯,拿到晶源弓了,哈哈。」

林吉兵笑嘻嘻地說道:「師尊,我得手了。」

那人看看林吉祖,陰森森地說道:「還好我來得及時,這些人不能留下。」他抽出背上的長劍,就要上前。

林吉兵叫道:「師尊,讓他們去吧。」

林吉祖臉色鐵青,憤怒地叫道:「林吉兵,你竟然勾結麗唐國供奉堂的高手,我……」

那人冷笑道:「既然你知道了,就留你不得!」他快速衝向前去。

只聽一陣弓弦響,故宋國的士兵射出了手中的弩箭,頓時箭矢亂飛。

那人揮動寶劍,青光閃動問,只聽「劈啪」亂響,沒有一支箭能射中他。

李強微微一笑,他知道這些士兵的弩箭是無法傷及那人的。他悄悄對著地上的一支長箭屈指一彈,那支長箭貼地而飛,靠近那人時陡然向上穿去,就聽那傢伙一聲慘叫,長箭從他的大腿側面直穿到屁股後邊。

林吉祖大喜,他兩腳一夾馬肚,舞動著鐵槍衝殺過去。

李強心裏暗暗歎氣,憑著林吉祖的身手,那人即使身受重傷,他也不是對手。

果然,林吉祖的鐵槍直刺那人,這一槍的威力仗著奔馬的衝勁,顯得淒厲之極。

那人冷笑一聲,一劍削去,只聽一聲亮響,鐵槍竟被他一劍削斷。那人身子微側,讓過馬頭,一拳將林吉祖砸下馬來,長劍一閃,劍尖已然點在林吉祖的胸口。

林吉兵大叫道:「師尊不要傷他。」

李強心念一動,一團神奕力悄然護住林吉祖。

那人惡狠狠地說道:「喔喲,我的屁股!他媽的……是誰射中我……我砍死你!」他一劍刺下,林吉祖絕望地大叫起來。

林吉兵也發出一聲尖叫,手中的晶源弓紅光閃動,一箭射了出去。

晶源弓射出的能量箭直奔那人刺下的寶劍。那人身手相當不錯,即使大腿中箭,依然靈活地倒翻出去。

能量箭掠過林吉祖的胸口,打中不遠處一棵大樹的根部,轟然一聲巨響,將那棵水桶粗的大樹齊根炸斷,大樹發出吱嘎怪響,斜斜地砸了下來。

林吉兵叫道:「師尊,你不是保證不傷我的家人嗎?為什麼要殺我哥哥?」

林吉祖連滾帶爬地逃回騎兵隊,翻身上馬,咒罵道:「我知道了,你是麗唐國供奉堂的高手追魂尉遲康,不要臉的傢伙!你是修真高手,居然對普通人出手……」

尉遲康大叫一聲:「留你們不得,殺!」他反手將寶劍插入劍鞘,抬手扔出一道符咒。

李強看出這是很普通的連環霹靂雷,屬於一般的陰雷。

林吉兵驚恐地叫道:「師尊!師尊……你……」

李強摺扇輕輕揮動,那道陰雷立即向上空飛去。一連串沉悶的雷聲響起,耀眼的光華從地面一直亮到空中。

尉遲康駭然發覺不對,他四處張望,大聲吼道:「是哪個見不得人的傢伙躲在暗處搗亂,出來!」同時向後急速退去。

他退到林吉兵身邊,一伸手搶過晶源弓。林吉兵猝不及防,手中已然空蕩蕩了。沒等他說話,尉遲康喝道:「混蛋,連師尊也敢打,你給我滾!」他一腳踢在林吉兵的腿側,把他踢了出去。

林吉兵一頭栽倒在地,整個人都傻了,他直愣愣地盯著尉遲康,喃喃道:「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……都是真的,師尊……師……你是為了晶源弓才收我的?」

尉遲康冷笑一聲,一咬牙將插在身上的長箭拔出,躍起身形撲向水面,誰知身形剛剛一動,就彷彿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,「砰」地一聲跌倒在地。

他突然明白過來,這裏確實隱藏著一個厲害的高手,他氣急敗壞地吼道:「是誰在搗鬼,是誰?」

林吉祖帶領士兵趁機將尉遲康團團包圍。林吉兵也被幾個士兵捆綁起來,他根本就沒有反抗,只是痛苦地低著頭,嘴裏不停地嘀咕著什麼。他實在受不了被師尊欺騙的打擊,沒想到修真者也會這樣背信棄義。

尉遲康不怕這些兵士,卻很害怕那個暗藏的高手。

圍攏過來的士兵也很畏懼尉遲康,憑著修真者的身份,這些士兵並不願意對他動手,綠色盆地的人對修真者有著無限的畏懼和崇拜,絕不敢輕易得罪修真者。

林吉祖的鐵槍已經斷掉,他抽出自己的腰刀,指著尉遲康道:「放下晶源弓你就可以離開了,不然的話,故宋國的修真者是不會放過你的。」尉遲康突然閃到林吉祖身後,一把勒住林吉祖的脖子,手中亮出一把晶亮的飛劍,吼道:「出來,你出來!」

所有人都傻乎乎地看著他,什麼出來不出來的,沒有人能聽得懂,只有李強知道,這小子是在叫自己出來。

林吉祖被他勒得滿臉通紅,他吃力地說道:「你叫誰出來?」

「他是在叫我。」

李強搖著摺扇走了上去。

士兵們閃開一條路,李強走到尉遲康身前,用摺扇指著他說道:「放開他吧,即使你殺掉他又怎麼樣?我和這把弓的主人認識,所以,你留下晶源弓就立即離開吧,我也懶得管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。」

尉遲康色厲內荏地說道:「你放我走,我就放掉他,晶源弓我必須帶走。」

李強搖頭道:「麗唐國供奉堂的修真者怎麼這麼不長進,真是給修真者丟臉,如果你還是這麼貪婪的話,我就勉為其難了,讓你到故宋國的供奉堂去玩玩。」

尉遲康臉色青白不定,終於,他大吼道:「我跟你們拼了!」

尉遲康手中尺八長的飛劍狠狠地刺向林吉祖的脖子,可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全身無力,根本就無法動彈。

林吉祖拚命掙扎,猛然間覺得尉遲康的手鬆開了,他奮力掙脫出去,連沖幾步回頭一看,尉遲康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,一手彎曲,一手執著閃亮的飛劍。李強笑嘻嘻道:「說了你不聽,好吧,你就讓他們帶回故宋國的供奉堂去。」

他用摺扇在尉遲康的肩膀上輕輕一敲,封掉他功力的同時,也解開了剛才下的禁制。

可憐尉遲康遇見了李強,根本就無法做任何反抗,他突然覺得自己能動了,便不假思索地向江岸衝去。他舉著尺八長的飛劍,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得那些士兵趕緊讓開一條路。

這傢伙還想踏波而去,誰知一頭就扎進水裏,他手忙腳亂地在江水裏撲騰,原來他不會游泳。

李強伸手虛抓,尉遲康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從水中撈起,他嗚哇亂叫著被甩到岸上,手中竟然還死死地抓著那把尺八長的飛劍,看樣子這把飛劍是他的寶貝。

林吉祖終於看出尉遲康此時和常人一樣,已經喪失了修真力量,他毫不客氣地命令士兵抓住他,搶下晶源弓和那把飛劍,連尉遲康背上的長劍也收走了,氣得尉遲康大喊大叫,不一會兒,他就被士兵捆得像粽子一樣。

尉遲康死死地盯著李強,不甘心地叫道:「你是誰?你應該是修真前輩了,為什麼插手我們麗唐國的事情!」

李強走到他面前,歎了口氣:「本來我也不想管你們這些閒事,不巧的是,這把晶源弓是我送給林峰合的,另外,我是故宋國聖王的朋友,你說,我該不該管?」

林吉祖就站在李強身邊,他一聽就知道李強是誰了,立即「撲通」一聲跪倒在地:「吉祖拜見王爺。」

周圍的士兵見少將軍都跪下了,也「嘩啦啦」一齊跪下:「拜見王爺。」

尉遲康頓時就癱了,他也知道李強是誰了。

在綠色盆地的這些國家裏,幾乎人人都知道故宋國有兩個極其厲害的高人,一個是聖王侯霹淨,還有一個是他的兄弟李強。

李強笑道:「林吉祖,不用拜我了,帶士兵回營去吧,另外,把林吉兵放了,他要是回去,恐怕會很慘的吧?」

他用摺扇一指林吉兵,只見林吉兵身上捆著的繩索紛紛碎裂。

林吉兵「撲通」跪在李強身前,放聲大哭。

林吉祖站起身來,說道:「王爺,太祖爺一直都很想念您,他老人家很後悔沒有跟著您修真。」李強知道林峰合因為吃過小培元丹,並且會一點修真的法門,所以到現在還活著,只是他再想修真已經遲了,畢竟年齡太大了。

李強點頭道:「峰合還好吧,回去幫我問個好,可惜他的功名心太重了,不適合修真啊。」林峰合此時已是郡王的身份了,由於他戰功卓著,林家成了故宋國有名的名門大族,子孫門人做官的不計其數,他算是故宋國的元勳大佬了。

林吉祖恭敬地答道:「太祖爺身體很好,王爺……」

李強打斷他的話頭道:「吉祖,別叫我王爺,我這個王爺從來沒有管過事情。」

林吉祖很機靈,立即改口道:「太祖伯,能請您到家裏去嗎?太祖爺非常想念您,他曾經多次念叨,若能再見到太祖伯……就是死也瞑目了。」

李強心裏暗暗歎息,那些老朋友除了修真的還在,其他人都很難活到現在,當初林峰合若肯修真的話,自己是不會拒絕的。

他說道:「吉祖,我暫時不會到都城去了,這是三顆靈丹,帶給你太祖爺,讓他服用,以後也許還有機會再見,你們去吧。」

林吉祖不敢再說,跪下叩首告別,然後起身上馬,帶著士兵和尉遲康狂楓而去,他自始至終沒有和林吉兵再說一句話。

林吉兵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強,他已經止住哭聲。

李強用摺扇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,說道:「跟我來。」他轉身向涼棚走去。

躲在江邊蘆蕩裏的人也向涼棚走去。

李強坐下後,說道:「吉兵,你打算怎麼辦?」

涼棚裏的人並不知道李強的身份,他們剛才都躲得很遠,只知道李強和林吉兵都是很厲害的人,因為他們毫髮無傷地坐在涼棚裏。

那個小姑娘吃力地托著一個大盤子走過來,李強急忙伸手接過放在桌子上。

小姑娘說道:「大叔,這是給你準備的乾糧。」

林吉兵心不在焉地點點頭,說道:「小妹妹,你去忙吧。」

沉默半晌,林吉兵苦笑道:「我能到哪裏去?唉,我一心想要修真,可是太祖爺不同意我去供奉堂,非要讓我去考取功名……所以……」

李強搖搖頭,說道:「為了修真,你可以背叛整個家族嗎?」

林吉兵慚愧地低下頭,小聲道:「我是庶出的,在家族裏沒有什麼地位……」

李強沒有聽懂,奇道:「什麼庶出的?」

林吉兵苦澀地說道:「就是小老婆生的……唉……母親過世後,沒有人看得起我……」

李強是從現代社會出來修真的人,對於過去的大家族沒有任何概念,體會不到庶出的孩子在大家族裏的感受,雖然不缺錢財,但是卻沒有什麼地位。他說道:「吉兵,不管家族對你怎麼樣,你也不該和外人勾結,盜取家裏的寶貝去修真啊。」

林吉兵無奈地說道:「師尊……唉,他答應我,只要拿到晶源弓就教我修真,誰知道他是利用我來盜取晶源弓,太祖爺要是知道了,我一定會被家法整死的,我回不去了。」他茫然地看著李強,不知道李強會如何處置自己。

李強想了想說道:「既然你這麼想修真,我傳你一個修真法門,你跟我來。」他起身向涼棚外面走去。

林吉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為了修真費盡心力,甚至不惜和整個家族抗爭,最後什麼也沒有得到,現在自己什麼都不用做,太祖伯竟然就肯傳授修真法門。

他愣怔了一下,喜出望外地跟了上去。

清渭江的水明淨清澈,在岸邊可以清楚地看見水下的游魚,沙洲上有大片的蘆葦,不時地有野鴨飛起,天地間一片寧靜。

李強背著手,凝視著天邊的浮雲,緩緩地說道:「吉兵,你想修真的目的也許是為了證明什麼,或者是為了改變你自己卑微的地位,我告訴你……那些都是空的,你真的想修真嗎?」

林吉兵「撲通」跪倒,雙膝陷入岸邊的泥沙裏,迫切地說道:「我要修真!我不是為了證明什麼,我就是想逃開世俗的糾纏,求太師伯傳我修真法門。」

李強感到有些意外,他沒想到林吉兵竟然有避世的念頭,自己當初不是也有這樣的想法嗎?他回過頭,說道:「好吧,見面也算是緣分,這裏有一段修真的法訣,我只說三遍,記得住記不住,就看你的緣分了。」

他緩慢地背誦了一遍修真法訣,這是一套他整理過的非常簡單的法訣,林吉兵凝神貫注地強行記憶。

三遍過後,林吉兵不敢說話,拚命在心中反覆記憶。

過了一會兒,李強開始解說法訣裏面的內容。兩人問答了一些問題後,李強給了他十二塊中品仙石,說道:「築基用仙石進境比較快。」

李強轉身對著岸邊的蘆葦叢說道:「小丫頭,別躲了,出來吧。」

蘆葦叢一陣晃動,涼棚裏的那個小姑娘走了出來,她忸怩地說道:「大叔,我不是故意偷聽的,我……」

李強笑道:「哦,你是怕我沒有付錢就走掉了,是嗎?」

小姑娘滿臉通紅,不知道說什麼才好。

李強笑道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小姑娘低下頭,小聲說道:「我叫葉子,小名叫娃娃。」

沒等李強再說話,葉子就紅著臉問道:「大叔,什麼叫心陣?」

李強大吃一驚,問道:「我們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?」

葉子點點頭。

李強問道:「你……你都能記下?」

葉子驕傲地抬起頭,一字不差的將李強說的法訣背誦了一遍。

林吉兵歎道:「天哪,這小姑娘實在了不起……」他發覺自己有好幾個地方都記錯了。

李強蹲下身來,解說了一遍心陣的原理。

葉子又問道:「如果不用仙石築基,只是憑著法訣修煉,會很慢嗎?」

李強笑著點點頭,說道:「有仙石很快就能築基,沒有的話進境會比較慢,你多大了?上過學嗎?」

葉子搖頭道:「娃娃今年十三歲了,是爺爺教娃娃識字,娃娃沒有上過學。」

李強心想:「難怪小丫頭能聽明白,以她的悟性看,她爺爺一定不是普通人。」

他起了愛才之心,同樣拿出十二塊中品仙石,遞給葉子道:「娃娃,送給你,若是想修真的話,你就用這個築基,如果不想,你可以把這些仙石賣掉,就算是大叔給你的嫁妝吧。」他忍不住開了一句玩笑。

葉子年齡雖小,卻是聰明之極,她紅著臉說道:「娃娃才不嫁人呢,娃娃要陪著爺爺。」

涼棚裏的那個燒水老人蹣跚著走了過來,說道:「娃娃,你到江邊來幹什麼?快回去,給客人倒茶去。」

葉子慌忙將仙石往懷裏藏,大聲說道:「爺爺,我馬上來。」

林吉兵愣怔怔地看著那個老人,突然說道:「難怪……難怪……他是樞密院的……」

那個老人看了他一眼,說道:「客倌,你認錯人了吧,我只是一個賣茶水的老頭子,娃娃,快回去。」

老人帶著葉子向涼棚走去,小丫頭開心地向李強揮手道別。

李強說道:「吉兵,各人有各人的機緣,你找個地方隱居起來,慢慢修煉,如果修煉有成的話,你可以到封緣星的古劍院去,就說是我介紹你去的。」林吉兵似懂非懂地聽著,疑惑道:「什麼封緣星的古劍院?在哪裏?」他根本沒有星球的概念。

李強不由得笑了,他拍拍林吉兵的肩膀說道:「小子,天下很大,只有等修煉到那一步,你才會真正體會到,好了,你去吧。」

林吉兵仔細看看李強,說道:「太師伯,吉兵永遠也不會忘記您,您放心,吉兵一定會修煉有成的。」說完,重重地叩了三個頭,轉身跑到涼棚那裏,騎上馬飛馳而去。

李強微微一笑,舉步走向江面。

葉子在涼棚裏看見了,不禁叫道:「爺爺快看!」

涼棚裏的人看得驚歎不已,只見李強一襲白衣,飄然向清渭江對岸走去,清澈的江水彷彿是一條寬闊的大道,李強漸行漸遠,很快就消失在對岸的蘆蕩中。爺爺小聲道:「那是修真者,了不起的人啊。」

葉子兩眼發亮,她暗下決心,自己也要修真。

她摸摸懷裏的仙石,臉上露出一絲微笑。

李強繼續漫無目的地向前走去,他還沒有想清楚以後該怎麼辦。不知不覺中,他定出了綠色盆地。

漸漸地,四周的景色越來越荒涼,綠色也很少見到了,大塊大塊的岩石散落在地上,地勢變得起伏不平。

李強完全不在意這裏的環境,再惡劣的星球他部見識過,他下意識地向前走去,心裏仍在盤算著如何才能找到鑫波角的資料,如何應對仙界來的人。

遠處隱隱傳來一聲吼叫,不一會兒,吼叫聲再次響起,這次聲音清晰了很多。

李強轉身,向著吼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。

第五章百黃末路

那是一個人形的怪物,身上裹著濃濃的黑霧,李強一看便知那是剛剛生成的魔霧。

只見他吼叫著不停地撞向一塊巨大的岩石,每撞一次就大吼一聲,似乎十分痛楚,岩石上佈滿了腐爛的血肉,惡臭味四處散發。

李強驚訝之極,他現在一看便知,這一定是個修真者,似乎已經進入魔化的初步境界,由於有強韌的肉身無法化去,便試圖將全身的骨肉撞碎,這樣才能完成魔頭的初步修煉。

李強一步步走向前去。

那人似乎察覺到李強的出現,他立即停止撞擊,透過黑色的霧氣,惡狠狠地盯著李強,眼睛裏隱約閃動著血紅色的光芒。

李強注意到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洞穴,裏面還冒著絲絲熱氣,他猛然醒悟過來,這人是渡劫失敗後,憑著厲害的法寶保留下殘軀,沒有徹底魂飛魄散,無奈之下,竟利用魔頭的力量重新修煉,因此才會如此狼狽。

一般的修真者渡劫不成後,大都不願意轉而修魔,而且有關修魔的典籍極少,不是有心人是不會收集到的,因此在神智還清醒的時候,絕大部分修真者都會選擇徹底放棄,或者任由魔頭侵佔本體,等到一定的時候就會進入黑魔界。

只有極個別的修真者會像眼前這人一樣,在無法渡劫的情況下選擇修魔。

李強從霖明星回來的途中,曾向黑魔界的大神魔赤明請教過魔頭的修煉過程,所以很清楚眼前這人的修魔水平,那是一個正在轉換的過程,元嬰還沒有和魔頭完全融合,強韌的身體也阻礙了魔頭的進一步侵佔,所以他才會用撞岩石的辦法來解決。

看到李強的出現,那人的興奮是顯而易見的。

那人厲聲嘶吼著,猶如一隻發狂的野獸般衝了上來。

李強摺扇一揮,一道無形的勁力抵住了那人,不過,那股巨大的衝擊力也讓李強暗暗吃驚,這人的功力非同小可。

他心念微動,戰魂刀化作一圈彩環將那人箍住。李強問道:「你是誰?」

那人似乎已經神智不清了,他咆哮掙扎著,無奈戰魂刀遠不同於一般的法寶,神器的威力連仙人都感到頭痛,何況他是一個剛剛修魔的人。

掙扎中,那人臉上的黑霧陡然散開,李強一見,失聲叫道:「百黃老人?」

那人頓時停止掙扎,彷彿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般,突然,他大叫起來:「百黃!我是百黃!」

李強怎麼也沒想到百黃老人竟然躲在這裏渡劫,看樣子,他渡劫失敗後困在這裏已經很久了。

李強心裏有些不忍,不論百黃老人以前幹過什麼,以他一代宗師的修為,渡劫失敗後居然如此悲慘,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。

李強用摺扇敲著手心,心想:「不能讓百黃順利修魔,不然整個天庭星的人就要遭殃了。」

百黃老人嘶吼著:「你……你……快殺了我……」剎那間,他的神智似乎清醒過來。

李強說道:「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?我幫你去辦。」

百黃老人突然暴躁起來,他痛苦地哀嚎道:「我……什麼事情也沒有……我……求你別告訴別人……我的法寶都在地穴裏,送給你,快……殺了我……殺……」

李強不再猶豫,他知道在魔化的初期修真者是萬分痛苦的,那種難受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,百黃老人不愧是大宗師,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恢復神智。

他兩手一合,大喝道:「百黃!如你所願!」

戰魂刀化作的彩圈陡然閃亮,大地震顫起來,一點耀眼的金光閃過,百黃老人的身體被攪得粉碎。剎那間,百黃藉助戰魂刀的威力,將自己的肉身元嬰化去,他完全和魔頭融合在一起,可是卻無法脫離戰魂刀的圈禁。

李強不慌不忙地掐動滅魔神雷,一連串的神雷飛入禁圈裏,霹靂聲轟然炸響,初生的魔頭被炸得粉碎,化作縷縷殘魂飄散開來。

殺死百黃對李強現在的境界沒有什麼影響,因為那是滅魔而不是殺人。

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鳴叫,一道藍光閃過,飛散的魂魄被一掃而空。

李強又驚又喜:「小海妖?藍光!」

小海妖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,撲到李強的肩膀上,親熱地在他臉頰邊低鳴。

李強開心得哈哈大笑,他感覺到小海妖比原來強大了很多,已經快要蛻化成靈獸一樣了。

只見小海妖全身閃著寶藍色的光華,一對圓溜溜的眼睛閃著銀色的光芒,它身上的翎羽也和以前不同了,每一片羽毛上都有一條暗金色的細絲,夾在寶藍色的光華裏,顯得光彩熠熠,這是它就要修入靈獸的先兆。

李強餵它吃了一粒靈丹,輕輕撫摸它小小的腦袋,心裏感慨不已。

一人一獸都很開心。

玩耍了一會兒,小海妖突然飛起身,依依不捨地繞著李強盤旋鳴叫,聲調中流露出淡淡的悲傷,陡然化作一道藍色的閃光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李強心裏明白,經過這麼漫長的歲月,小海妖已經習慣獨自生存,不願再依附於人了。

地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凹坑,那是戰魂刀絞殺百黃老人時留下的。

李強感歎萬分,百黃老人若是兵解後修散仙,恐怕也比這個結果好,只是他那樣的人絕不會甘心去修煉散仙的。

強行渡劫的結果就是走火入魔,一代宗師從此在世間消失了。

李強閃身,進入百黃留下的地穴。

這是一個用法力開出的大空洞,足有一個網球場大小,看得出來裏面曾經佈置過不少陣法,只是都已經被破掉了。

整個地面和牆壁都是黃玉色的,那是用法術形成的,有極好的防護作用,地上散落著一些法寶,李強隨手撿拾起來。

法寶並不算多,大約百黃在渡劫前將自己的法寶留在了潛傑星,他只帶了一些渡劫用的寶貝。

李強找到一把飛劍,那是一把土木雙性的極品飛劍,看樣子是百黃自用的飛劍,還有七面黃白相問的小旗,那是佈陣用的法寶,其中一面小旗已經破損。

在一個角落裏,李強發現了一個手鐲,還有一瓶海瑪瑙。

李強拿起那瓶海瑪瑙,心裡突然明白了。

百黃老人其實早有準備,一旦渡劫不成就兵解修散仙,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做到,以至於被魔頭侵襲後,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,實在是可憐可歎。

百黃老人留下的手鐲比李強的好,和傅山的納芥手鐲一樣,也是一件寶器。

李強查看了一下手鐲,裏面大部分都是各種材料,從晶石到靈藥都有,還有不少法寶。一時間李強也無法一一細看,他收起手鐲,閃身來到外面。

李強隨手將地穴禁制了,然後重新上路。

天庭星自從有了人類以來,絕大部分人都生活在綠色盆地裏,只有少部分生活在綠色盆地的周邊地區,其他地方由於氣候和環境極其惡劣,比如寒冰原等地,極少有人涉足,那裏是不適合凡人居住的地方。

李強漫無目的地向前行進,他不在乎前途有什麼危險,以他現在的實力,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懼怕的了。

翻過無數荒山野嶺,越過無數湖泊河流,沿途李強很少見到人類,倒是有不少怪獸出沒山野,可他已經完全沒有獵殺這些怪獸的慾望了。

由於李強很好地控制住了殺戮之心境界,他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明悟:境界也是可以控制的,當修為超越境界所需的要求時,控制境界是完全可以辦到的。

現在最讓他苦惱的是亂七八糟的各種頭緒,他冥思苦想也無法解開。

李強走到一個大峽谷裏,谷底生長著大片的原始森林,他下意識地飛落下去。

在落下的剎那間,他猛然有所醒悟:自己的資訊實在是太少了,不瞭解的情況太多,以至於無法推斷和整理出有用的結論。

他決定還是回到封緣星去收集情報,這樣才能做出正確的決定。

李強停在那片原始森林中,打量著周圍的環境,心裏感到詫異:「這是什麼地方?」

他靠在一棵粗大的古樹上,神識剛剛擴散開,就察覺到這個峽谷裏有修真者,因為他的神識遇到了修真者佈置的防禦陣法。

李強打消了馬上回封緣星的念頭,迅速挪移過去。

來到防禦陣法邊,李強發現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陣法,是一個大面積防禦陣,不是用來防人的,而是用來防水的一種陣法。

李強看看森林裏只有巨大的占樹,其他的植物相對很少,他明白了,這個峽谷可能經常受到大水的沖刷。

李強很輕易地就破開防禦,走了進去。越向裏面走花草雜樹就越多,生長得雜亂無章,大樹基本都被砍伐一空,留下的樹樁邊長出茂密的樹枝,一叢叢的佈滿整個谷地。

防禦陣的中心地帶,是一個平整的青石板廣場,青石板的接縫處長出很多野草,看樣子這是一個被遺棄了的營地。

廣場邊有十來座破舊的木樓,每座木樓前都豎著兩根高大的石柱,雕刻著圓形的圖騰。

李強的見識也算不少了,可如此古怪的圖騰還是第一次見識。

每根柱子上的圖騰都是一樣的,一個奇怪的圓圈裏套著無數細小的圓圈,就像九連環一般。柱子的形狀有點像沙漏,兩頭粗中間細,每個圓圈裏都有一個古怪的形象,給人的感覺很詭異。

李強轉了一圈,沒有發現什麼人,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物品。

他走上一座木樓,推開擋在樓梯上的一塊木板,突然,他停住側耳傾聽,不禁笑了起來。

金光一閃,李強來到廣場上,他兩手向下虛抓,猛地向兩邊一分,就聽「轟」地一聲,廣場上的青石板猶如炸開一般向兩邊飛散。

李強又連續虛抓幾下,廣場中央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。

又是一個地穴。

看著地上露出的洞口,李強忍不住好笑,自己和地洞好像有著割不斷的聯繫,不管走到哪裏都會發現地洞。

一縷青煙從洞口冒出,一個人形漸漸凝結。李強發現這是元嬰煉成的精魂,還沒有達到靈體的境界。

青煙凝形成一個瘦小的男人,身上裹著一層薄薄的黑霧,他行禮道:「有請前輩入內。」

李強笑道:「你是誰?」

那個精魂道:「前輩叫我諾索吧,我只是一縷殘魂而已,前輩請!」他轉身跳入地穴裏。

李強晃身跟在他身後,諾索突然散形隱入地下,李強的神眼看得一清二楚,諾索順著洞壁一直向裏竄去。

地洞裏不算大,順著通道很快就來到一個大廳,大廳正中有一根巨大的石柱,和剛才看見的石柱圖騰一樣,不過這根石柱是法寶形成的幻象。

李強清楚地看見諾索貼地飄了進去,他笑道:「把通道打開吧,如果讓我出手破解,恐怕整個陣勢都要完蛋啦。」

諾索嚇得從陣法裏竄了出來,快速凝形後,驚恐地說道:「前輩不要!這個陣勢守護著我們整個楚巫族,如果被破掉,我們楚巫族就會被滅族的。」

李強笑道:「我只是提醒你一下,並不是真的要破解,好了,讓我進去吧。」

諾索嘰嘰咕咕地念著咒語,不一會兒,那根石柱開始膨脹擴大,很快就將李強包裹進去,石柱上刻畫的圓圈就像水面上的漣漪,一圈圈擴散開來。

李強笑嘻嘻地搖著摺扇,看著那些古怪的圓圈圍繞上來,一動不動地等待著。

感覺就像沉入水中一般,李強和諾索筆直地向下沉去。

大約過了幾分鐘,身周環繞的圓圈逐漸消散,眼前忽然一亮,李強發現自己又到了一處幻境,不過,修真界的幻境對他已經完全沒有作用了,在他的神眼下,所有的幻象都能被看穿。

諾索說道:「請跟著我走,這裏的幻境很厲害,到了裏面就是普通的幻境了。」

李強憑著一雙無與倫比的神眼,早巳看清有兩層大型的幻陣,外層含有很厲害的殺陣,裏層只是一般生活居住的幻陣。

他笑道:「你們的族人都住在裏面?」

諾索點頭道:「唉,都住在裏面,不敢出去啊。」

在諾索的帶領下,李強很快進入了裏層的幻陣。

這是一片美麗的綠色平原,有平整的草原和森林。

李強發現這裏的幻陣不夠精細,他用神識探視了一下,這只是一個初級的幻陣,裏面沒有四季的變化,也沒有鳥獸魚蟲的點綴,更加沒有風雪雷雨的轉換。

想當年在星星宮時,李強曾經見識過一座很了不起的幻陣——幻空大陣,比現在的陣法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。

不遠處有一座孤零零的木樓,李強在峽谷裏已經看見過這樣的木樓了,木樓前同樣豎立著兩根石柱。李強好奇地問道:「你的族人就生活在這個木樓裏嗎?」

諾索答道:「沒有,他們生活在另一邊,這裏是巫老的駐地,巫老算到你會來的。」

「算到我會來?」李強大吃一驚,自從修真後,除了知道元古上人會預測外,還從沒聽說過誰能夠預測未來,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,竟然遇見這種人,他不禁有些興奮了。

要知道李強正有許多事情搞不清楚,若是有人能夠預測,他就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了。

諾索飄進木樓裏,不一會兒,就聽裏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道:「貴客請進。」

李強閃身挪移了進去。

這是一個不大的地方,沒有任何傢具,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盤腿坐著一位老人,瘦削的臉龐上留著雪白的鬍鬚,一頭稀疏的白髮拖到了地板上,他身前的地板上嵌著一塊一尺見方的鏡子。

老人瞇著眼看著李強,半晌,說道:「唉,想不到前輩這麼年輕啊,抱歉了,我一直癱在這裏,無法給您行禮了。」

諾索侍立在旁邊,聽到老人的語氣嚇了一跳,那是對長輩恭敬的稱呼。

李強盤腿坐在老人面前,盯著他似笑非笑地問道:「巫老是如何知道我會來的?」

巫老是個人老成精的傢伙,他微微一笑,瞇著眼睛低頭看看眼前的鏡子,說道:「楚巫族一直靠著一件寶貝和特殊的巫術才生存到現在,您來這裏……呵呵,我早就知道了,一直在這裏等著您來。」

他稍稍一頓,又說道:「我知道您很了不起,是個厲害的修行者,不過……」他突然停下,靜靜地看著李強。

李強知道巫老對自己一定是有所求的,他直截了當地說道:「巫老,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吧,我們也算是互相幫助。」

巫老說道:「自從我把自己的靈魂獻給攝圈後,我就一直癱在它的面前,任何事情都是由諾索來傳達,普通人無法走進我的小樓,只要一進來就會被攝圈奪取靈魂。我做了楚巫族的巫老後,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,唉。」

李強問道:「是不是要我治好你的癱瘓?」

巫老眼裏放出光來,半晌,他長歎道:「前輩若能治好我的癱瘓,唉,攝圈的功能也就永遠失效了,算了,我也習慣和攝圈在一起了。諾索,去找點好吃的來。」

諾索問道:「泥蝕洞的愉珠快要成熟了,我去摸一點來?」

巫老說道:「諾索,你小心點,泥蝕洞裏的漩流泥很麻煩的,你是修煉過的精魂,離靈體境界還早著呢,雖然不怕漩流泥,但還是小心一點好。」他絮絮叨叨地囑咐著,又對李強道:「諾索一直是攝圈的使者,照顧我很久很久了,呵呵,人老了總是不放心啊,諾索你去吧。」諾索應聲潛入地下。

李強說道:「巫老不用忙了,說說需要我做些什麼。」

巫老苦笑道:「前輩在地面上看到的荒廢的居住地,那是我們楚巫族世代居住的地方,唉,在幾十年前,我們楚巫族還生活在那裏,可是,自從峽谷另一端來了一個修真高手後,一切都變了……」

李強問道:「怎麼?他不讓你們居住?」

巫老搖搖頭:「不是,是我在攝圈裏發現,若是我們還居住在上面,那麼一年之內,我們楚巫族必然會被滅族,所以我讓全族的人都躲到地下來生活了。」

李強感到不可思議:「你……你是說,什麼事情都還沒有發生,僅僅憑著攝圈的預測能力,你們全族就躲在地下生活了這麼多年?」

巫老點點頭,用手將垂下的白髮向肩後順去,無奈地說道:「每過三五年,我都要在攝圈裏重新推算一次,唉,每次的結論都是一樣……」

李強用摺扇輕輕敲打著掌心,說道:「那就是說,無論什麼時候,只要你們全族遷回地面,在一年之內就會被滅族?」他心想:「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,還是第一次遇到,攝圈竟然有這樣的本事。」

巫老苦笑道:「去年我用攝圈推測,已經又變了,一旦我們楚巫族遷移到地面立即就會被滅族,不過,我同樣也測到前輩會來,只有您才能化解這場劫難。」

李強沉思片刻,搖頭道:「不對,這世上不可能有無緣無故發生的事情,那人一定和你們有某些關係,不然,他沒有理由對你們出手,即使他是一個邪惡的修真者,他也應該有一個下手的理由,你沒有說原因。」

巫老沒想到李強如此清醒,他苦笑道:「前輩,唉……」他欲言又止,看了李強一眼,下意識地用手摸著攝圈光滑的表面,半晌,他似乎下了決心,說道:「是我們楚巫族的人無意中傷了那人的弟子,那人找到這裏後就一直徘徊不去。」

李強垂下眼瞼,盯著手中的摺扇問道:「傷了他的弟子?有多重?」

巫老不安地摸著攝圈,說道:「還剩一口氣,被我們楚巫族封在巫冰裏,我們用盡了救治的辦法,還是救不活他,唉,只好把他封起來,他的師尊還在找他,找不到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」

李強問道:「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弟子就在這裏?」

巫老說道:「當時他的弟子發出求救的法寶,那人能判定就在這裏,只是他無法確定是誰幹的。」

李強說道:「我要知道爭鬥的原因。」

巫老垂下頭,雪白的長髮從肩頭滑落,他低聲說道:「是為了一顆回春谷的元陽丹,那是一件奇珍,我們整個楚巫族只有族長快要修到元嬰期了,有了元陽丹,楚巫族就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修真者,可惜……」

李強不由得苦笑,巫老說話留半句的習慣讓他很不適應,他說道:「巫老,誰先得到的元陽丹?」

巫老的聲音很低,好在李強現在的耳力驚人,不然還真是聽不清。就聽他期期艾艾地說道:「是……不是我們族長。」

李強也沒有得到過元陽丹,但他知道元陽丹對於初入元嬰期的修真者意味著什麼,那是可以鞏固元嬰的靈丹,對於初入元嬰期的修真者來說,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。

李強說道:「最後你們族長得到了元陽丹?」

巫老搖頭道:「被毀掉了,我們族長同樣也受到重創,因為沒有靈丹救治,他也被巫冰封了起來,現在我們楚巫族沒有族長領導,我沒有辦法找到新的族長,無論怎麼推測,攝圈顯示的楚巫族的首領還是被封住的族長。」

一道青煙飄起,諾索凝形後取出一個黑色的玉盤,笑道:「發現了兩窩愉珠,費了好大勁才收集到,前輩嘗嘗看,愉珠是我們這裏的特產,特點就是香,吃完後嘴裏留香百日,讓人很愉快的。」

李強點頭道:「諾索,辛苦你了。巫老,既然這樣,你再預測下面還會發生什麼?」

他對楚巫族的攝圈感到很好奇,很想看看巫老是如何預測的。

巫老猶豫了一下,說道:「好,我馬上就請攝圈幫忙推測一下。」

他開始連續念著咒語,速度越來越快,聲音卻含糊不清,讓人聽著就像是蚊子哼哼。

不一會兒,攝圈的表面開始煙霧繚繞,巫老的臉上露出一絲赤紅,他猛然大叫一聲:「拙!」緊接著咬破舌尖,一口血水噴上攝圈。

第六章攝圈攝圈不用的時候,看上去就像一塊嵌在木板上的鏡子,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,只有被特定的人啟動後,攝圈奇妙的預測功能才會顯現。

隨著巫老一口血水噴出,從攝圈裏升起五個拳頭大小的氣泡,就像是一個個美麗的肥皂泡。

氣泡緩慢地升起來,在攝圈上方一尺高的地方,五個氣泡化作五個圓圈。

巫老又吃力地念了一段咒語,五個圓圈裏出現了淡淡的影像,就像放電影一樣,每一個圓圈都有影像出現,只是極淡,閃動也極快,不注意根本看不清楚。

李強是第一次看到攝圈的預測,裏面顯示的內容他無法及時把握。

大約過了一分鐘,五個圓圈陡然破碎,化作五道青煙縮回攝圈裏。

巫老臉露喜色,說道:「謝謝前輩幫助我們,這樣我就放心了……」他還沒有說完,渾身突然劇烈顫抖起來。

諾索趕緊取出一顆黑色的丹藥,餵進他的嘴裏。

巫老痛苦地擺了一下手,閉上雙眼不再說話。

諾索解釋道:「巫老每次請攝圈預測後,必須有三天的恢復時間,預測是很傷人的。」

李強突然笑道:「若是我馬上離開,這個預測不是就不准了嗎?」

巫老勉強睜開眼,輕聲反問道:「前輩真的會離開嗎?」

李強頓時啞口無言,他知道自己是不會離開的。他說道:「好了,攝圈確實了得,巫老,你休息吧,這件事情我管。」

巫老閉上眼睛說道:「我知道的。」

諾索舉起黑玉盤道:「前輩嘗嘗愉珠吧,我已經洗乾淨了,殼子要吐掉的。」

愉珠有點像葡萄,橢圓形,明黃色,一顆顆地緊挨在一起,只有手指頭大小,樣子很好看。

李強拿起一顆放進嘴裏,輕輕一咬,「哧」,一聲輕響,一股濃郁的芬芳散發開來,味道有一點點甜。李強吐出殼子讚道:「確實很香,不錯。」

吃了幾顆愉珠後,李強開始閉目修煉。他的修為已經超越了殺戮之心境界,這個境界對他的心智沒有太多的影響。

青帝托孤星轉告他「節制」的意思,李強已經很明白了,只有修為超越了境界,才能完全把握境界對自己的影響,所以李強一直小心地不讓自己立即進入下一個境界,畢竟現在的實力夠高了,除了仙界來的人之外,修真界已經無人可以與他抗衡了。

三天很快就過去了,李強和巫老幾乎同時睜開眼,兩人相視一笑。

巫老說道:「那人來了……」

李強站起身來:「我去和他談談吧,諾索,你帶我回地面。」

諾索應聲從攝圈裏飛出,說道:「前輩請跟我來。」

巫老不放心地叮囑道:「我們楚巫族的希望是能夠和平解決。」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,「只要能保住楚巫族,我們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,希望前輩幫助我們爭取,我會把自己預測到的一些情況告訴您,這關係到前輩的命運。」

李強已經走到門口,聽到這話,又回過頭來說道:「我會幫助楚巫族的,但是不是為了我以後的命運,而是因為吃了如此香濃的愉珠,哈哈。」他轉身出了門。

巫老不由得苦笑,他知道李強是不願意受到約束。

在楚巫族廣場上被李強掀開的洞口前,靜靜地站著一個高大的修真者,他身穿亮銀色的戰甲,一抹銀光環繞腰間,那是他的飛劍。

他靠近洞口查看,似乎有些疑惑,他看出這是新發掘出來的,像是用大法力硬生生扒開的一個口子,這份功力他自歎不如。

那人四處張望了一會兒,又猶豫了片刻,他準備在洞口外面布上一個殺陣,然後再進去。沒等他動手,一道金光閃過,眼前出現兩個人。

那人大吃一驚,要知道會瞬移的部是修真界的高手,而且眼前這人的氣勢自己竟然無法面對。

他是分神期的高手,即使對方是合體期的高手,也不會讓自己產生畏懼的感覺。對面這人渾身散發著令人恐懼的煞氣,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步,飛劍化作七道銀芒急速在身周盤旋。

李強發覺這人功力很高,他似乎有很大的戒心,雖然沒有攻擊自己,但他的飛劍防護已然催動到了極致。李強暗暗苦笑,心想:「我有這麼可怕嗎?這傢伙看見我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了鬼,唉,搞什麼玩意兒?」

那人戒備地問道:「你是誰?」

李強笑道:「修真者見面像你這樣如臨大敵的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,老兄,收起飛劍,我們聊聊?」他發出邀請。

那人被李強這麼一說,頓時不好意思起來,他輕歎一聲,說道:「別見怪,是我心裏有事,好,我們聊聊。」

諾索搶前一步飛進一座木樓,說道:「前輩,我去整理一下。」他用法術快速將木樓清理了一遍,飛身出來道:「前輩,請進來吧。」

李強看了那人一眼,笑道:「請!」

那人閃身挪移進去,他想在李強面前顯示一下自己也會瞬移。

李強微微一笑,也隨後挪移到房間裏。

兩人落坐,諾索擺出愉珠和一些地下盛產的珍果,擺放好後,便閃到李強身後站立。李強開玩笑道:「看樣子,諾索很擅長管家啊,呵呵,我若有你這樣的管家,可就省心了。」

那人坐定後,說道:「我是巴達星的修真者豐達凱,到這裏來尋找弟子的,老兄是哪裏的修真者?」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李強,希望從他那裏得到一些信息。

他一看李強的修為就知道,自己弟子的事和他絕對沒有關係,若是他動的手,弟子根本就發不出任何法寶來通知自己。

李強微微一笑道:「老兄,我是封緣星的李強。」

豐達凱身子一挺,失聲叫道:「李強!重玄派的李強?混世魔王?」

李強摸摸臉,嘀咕道:「不會吧,是誰幹的好事?怎麼都知道我叫混世魔王啊?豐兄,這是當初的一句玩笑話,哎,如今誰都知道了,不錯,我就是重玄派的李強。」

沒想到豐達凱恭恭敬敬地行禮道:「達凱拜見師叔。」

這一聲師叔把李強嚇了一跳,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侯霹淨,心裏不由得疑惑:「從來沒有聽侯老哥說起元始門的事情,莫非豐達凱是元始門的弟子?」

他忙問道:「你是元始門的弟子嗎?」

豐達凱說道:「不是的,我師尊曾經得到過侯師伯的指點,尊稱他為師哥,我知道你是侯師伯的兄弟,所以,你就是我的師叔。」

李強忍不住好笑,如此善於拉關係的修真者還真是少見,他這一聲師叔叫出來,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為難他了。

李強說道:「我和侯老哥是忘年交,既然你不是元始門的弟子,就不必拘泥什麼稱呼,我們還是兄弟相稱比較好。」

豐達凱立即說道:「如此,師弟遵命,見過師兄。」

諾索不安地在李強身後聚散,他想回去通知巫老,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去。

李強回頭看看他,說道:「諾索,你緊張什麼?一切都有我做主。」

豐達凱臉色「刷」地一下白了,他聽出了李強的意思,看來自己的弟子一定是出事了。他一見到李強就知道不好,有如此厲害的高手出現,說明對手早已有所準備,他極力和李強拉關係,就是為了讓李強不好直接插手,現在看來,李強肯定是代表對頭一方的。

李強說道:「師弟不用著急,你的弟子雖然我沒有看見,但是我知道他在哪裏,所以……」

豐達凱不等李強說完,急忙問道:「他還活著嗎?」這是他最關心的問題,因為他的弟子發出的是救命的信號,他在這裏已經找了幾十年了,一直懷疑是楚巫族的人所為,可是在此守候了幾十年,也沒有見到有人出現。

諾索忍不住說道:「他沒有死!」

豐達凱猛地站起,大聲道:「你們把他怎麼了?他在哪裏?」

李強淡淡地說道:「你急什麼?我既然插手這件事情,總會給你一個交代,急有什麼用!」

諾索說完話就後悔了,聽了李強的話,他更慌了,這個豐達凱可是有滅族能力的人,連巫老都對他懼怕萬分,而李強對他說話竟毫不客氣,萬一惹火了他,後果不堪設想。諾索越想越感到害怕。

出乎諾索的意料,豐達凱沒有繼續發急,他悻悻地坐下來,說道:「只要我的弟子性命無憂,其他的我都算了,若是他……他……我和這裏的人沒完。」

李強因為手上有離殞丹,所以他並不怕出問題,只要豐達凱的弟子還有一口氣,他就能救治過來,對離殞丹他有無比的信心。

他說道:「如果你的弟子還活著,你當真什麼都不追究嗎?」

豐達凱咬牙道:「當然,只要他肉身元嬰無損,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追究了。」說話問,他的神情顯得悲傷無比。

李強心裏有些疑惑,不禁問道:「他是你的弟子……還是你的什麼人?」

豐達凱低頭道:「他是我一個好友的孩子。」

李強說道:「好友?他怎麼沒有來?」

豐達凱長歎道:「他是一個凡人,早就過世了,他是我在修行時候結識的好朋友,這是他唯一的孩子,托給我的……我怎麼能讓他受到傷害……」

李強對他頓起好感,笑道:「據我所知,你的弟子還活著,不過,還剩下一口氣……」

諾索無奈地站在李強身後,他不明白李強為什麼要這樣說,這不是要激怒他嗎?

果然,豐達凱簡直要爆發了,他滿臉通紅,兩隻手擺出要掐靈訣的樣子。

李強笑道:「既然我來調和,就容不得你撒野!呵呵,不過,我也不會讓你弟子只剩下一口氣的,我負責治好他。」

李強的口氣極大,似乎穩操勝券。豐達凱有自知之明,他知道和李強打,根本沒有贏的希望,於是說道:「好,既然師兄這麼有把握,我聽你的。」

李強點點頭,說道:「諾索,你去通知楚巫族的人,把人抬出來,還有,把楚巫族的族長也一起抬出來。」

「楚巫族的族長?」豐達凱奇怪地問道:「楚巫族的族長怎麼了?」

李強將事情的經過轉述了一遍,說道:「他們兩個是兩敗俱傷,既然我來和解,呵呵,必須都救回來。」

諾索應聲消失,回到地下去通知了。

豐達凱心神不寧地站起身,在房間裏來回走動,半晌,他說道:「師兄,我知道你神通廣大,只是這個弟子……唉,這是我唯一的弟子,他就像我的孩子,楚巫族!哼,為了區區一顆元陽丹竟敢如此欺人……我……」他心裏極度憤怒,但是礙於李強的面子,他無法發作。

李強說道:「楚巫族的族人是無辜的,這件事情是他們族長所為,他和你的弟子一樣,都是元嬰初結,如果能有元陽丹,修為可以立即躍上一個層次,所以才會如此拚命爭鬥。豐師弟,稍安毋躁,我有把握救治他們。」

豐達凱苦笑道:「我找了幾十年了,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不安啊,師兄為什麼這樣有把握救治?」

李強笑道:「因為我有回春谷的離殞丹,救治應該是沒有問題的。」

豐達凱睜大眼睛,驚訝道:「離殞丹?修真界頂級的救命靈丹?這個……你……」他想說「你怎麼捨得拿出來」,話到口邊又止住了。

一般修真者若是有離殞丹,絕不會拿出來示人,有一顆離殞丹就等於多了一條命,誰會無緣無故地送人。

李強眉頭微揚,說道:「他們出來了,我們過去看看。豐師弟,希望你能克制自己,一切聽我安排。」他深怕這傢伙一個忍不住,出手傷了楚巫族的人,那自己就很難做調解人了。

豐達凱知道李強有離殞丹後,就打算一切都聽他的了,憑李強肯拿出這種修真界的救命靈丹,豐達凱知道弟子的命一定可以保住了。

兩人瞬移到廣場上,意外的是楚巫族的人一個都沒有出來,只有兩塊兩米多高一抱粗的黑色柱子立在廣場邊,旁邊站著諾索,他有些尷尬地說道:「楚巫族的人怕豐前輩傷害他們,不敢出來,請豐前輩原諒。」

豐達凱哼了一聲,沒有說話。

李強摸摸那塊黑色的柱子,發現其實是極寒冷的冰塊,奇怪的是,儘管廣場上很熱,黑冰表面卻一如平常,沒有任何冷凝氣霧,他知道這是一種奇特的物質。

李強問道:「諾索,巫冰如何解開?」

諾索說道:「前輩,現在就解開嗎?」

豐達凱說道:「等等,挪到房間裏再解。」

兩塊黑色的巫冰分不出來裏面是誰,豐達凱乾脆一起帶著。他用法術箍住兩塊巫冰,只見白光閃動,他回到了房間。

李強和諾索走向木樓,李強邊定邊問道:「諾索,巫冰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?」

諾索說道:「巫冰是楚巫族用咒語加上極冰之液煉製出來的,是楚巫族密寶之一,用巫冰儲藏任何東西都不會腐壞,而且絲毫不傷儲藏物,被巫冰封住的時候是什麼樣,解開後就是什麼樣,沒有任何差別。」

李強踏上樓梯道:「這個不錯,要是有人想靠巫冰成眠,這玩意兒不是等於凝固時間了嗎?」他一邊推開房門,一邊又道:「楚巫族的巫冰很多嗎?」

諾索緊跟著李強飄上樓梯,笑道:「巫冰很少的,每次只能煉製很少的一點,使用一次後就消散了,所以,巫冰是很珍貴的。」

豐達凱呆呆地看著兩塊巫冰,他不知道哪塊裏面封閉著自己的弟子,見李強進來,他才清醒過來,說道:「師兄,要怎麼解開巫冰?解開的時候不會傷到裏面的人吧?」

他的心神已經全亂了,臉上的神色一點都不像是修真者,倒像是世俗界的凡人,真不知道他是怎麼修到分神期的。

李強笑道:「你是不是糊塗了,剛才諾索就能解,是你要將巫冰栘到房間裏來的,這時候還問怎麼解?」他的語氣裏有調侃的味道。

豐達凱不由得臉色一紅,他知道自己失態了,所謂關心則亂,他現在就是這種狀況。

諾索說道:「我也不清楚兩塊巫冰裏誰是前輩的弟子,我該怎麼做?」

李強說道:「先解開一個,等我救治成功後,再解另外一個,千萬別同時解開,不然會來不及的。」他掏出兩顆離殞丹,說道:「諾索開始!」

豐達凱看到離殞丹心裏不禁震動了一下,他認出李強手中的靈丹的確就是離殞丹,心裏頓時安定下來。

諾索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玉瓶,玉瓶很精緻,看上去小巧玲瓏的。

諾索小心地解開蓋子,輕聲念動咒語,玉瓶裏升起一縷白色的煙霧,只聽諾索喝道:「叱!」白色煙霧猶如活物一般,罩向左邊的巫冰,就像是一滴水掉進了炭火堆裏,發出「噗哧」一聲響。

只見巫冰堅硬的外層急速消融,速度之快讓李強和豐達凱都覺得驚奇,不到十秒鐘,一個壯實的大漢露了出來,豐達凱大叫道:「這不是我徒弟!」

李強說道:「既然不是,你就坐到一邊去,等我救治了他,再來救你徒弟。」

稍等了一會兒,楚巫族族長身上的巫冰完全散去,奇妙的是地上竟然一滴水都沒有,彷彿從來就沒有冰的存在,李強心裏暗讚,巫冰的確神奇得很。

他說道:「諾索快扶好族長,我來救治。」

諾索立即飄到族長身邊扶住他,說道:「身體已經開始發軟了,前輩快動手。」

豐達凱退到一邊,心想:「也好,若是能救得了這個族長,就一定能救我徒弟,正好讓他做實驗品。」

李強突然說道:「師弟,你來用真元力激活他。」

豐達凱脫口而出:「不幹!我管他死活……呃,你……」猛然間他醒悟過來,自己若不管這個族長,李強也許就不管自己的徒弟了。他氣得一跺腳,不得不上前抓住族長的肩頭。

李強似笑非笑地說道:「豐師弟,我相信你的修為,不會失手的。」

他一句話就堵死了豐達凱的歪腦筋。

豐達凱無奈道:「都聽你的。」他雖然沒有生出害族長的心思,但是只打算把他弄醒就行了,其他的不想多管。

豐達凱的修為到了分神期,真元力十分精純,很快族長的生機就活潑起來。

李強遞給他一顆離殞丹道:「會用嗎?用過一次,下次就更加熟練了。」

豐達凱簡直哭笑不得,這個李強實在是古怪,非要自己給仇家療傷。他不知道李強是因為已經沒有真元力了,不能用神奕力來融化靈丹。

諾索緊張地看著,豐達凱沒好氣地說道:「我會用!喂,站一邊去,不用你來扶著,由我來治……」

李強忍住笑說道:「嗯,既然你會治療,我就不多說了,快治吧。」

豐達凱心裏窩著火,可又不敢翻臉,他板著臉,開始救治族長。先將族長用真元力激活,然後再用離殞丹救治,方法很簡單,不一會兒,族長就徹底清醒過來。

即使有離殞丹救治,因為被巫冰封住的時間太長了,族長顯得非常虛弱。

族長艱難地睜開眼,四處張望,問道:「這是……這是在哪裏?咦,攝圈使者,你怎麼在這裏?巫老呢?」

諾索開心道:「族長終於醒了,太好了,我去通知巫老和族人……」

李強說道:「諾索,別急,還有一塊巫冰沒有解開。」

諾索抬頭見豐達凱目露凶光,慌忙說道:「這就解……呵呵,這就解開……」沒等他動手解開巫冰,就聽到族長虛弱的歎息聲:「天哪,我的修為……唉,全完了……」

李強一愣,一把抓住族長的胳膊,將神識探察進去,半晌,他搖頭道:「命是救回來了,修真的基礎完全喪失,元嬰消散了。」

族長受不了這個刺激,眼睛一翻,昏了過去。

豐達凱緊張了,連聲道:「快點解開巫冰,快點!」

諾索更加緊張,攝圈和楚巫族是息息相關的,若是楚巫族被滅,攝圈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可能。攝圈是楚巫族族人的最後歸魂地,死去後的寄靈所在,沒有楚巫族的死亡靈魂支撐,攝圈就會消亡,作為攝圈使者,諾索最後將無家可歸。

不一會兒,諾索解開巫冰,一個清秀的大男孩露了出來。

豐達凱上前一把扶住,立即開始救治。

離殞丹的藥效雖然靈驗,但是一個被重傷得只剩下一口氣的人,要想保住自己的修為,實在是太難了,即使用離殞丹也無濟於事。

豐達凱叫道:「奇兒,快醒醒。」

奇兒身體微微一顫,睜開眼看見豐達凱,臉上露出一絲微笑:「師尊……你……你找來啦……我……」

豐達凱心裏一陣悲傷,他知道徒弟的功力徹底毀掉了,除非能找到傳說中的靈丹,也許還能恢復。

他擠出笑容安慰道:「奇兒,有師尊在……你放心吧。」他手一揮,一層薄薄的青光攏住奇兒,將他護住。

豐達凱的眼神變得越發凌厲,諾索不由自主地向後飄退。

豐達凱恨恨地說道:「要是我的徒兒有個三長兩短,我……」他的意思李強很清楚,這傢伙依舊是要報復的。

李強心想:「強行壓制豐達凱是沒有用的,看他在這裏堅持守候幾十年就知道,這是一個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,自己不可能永遠守在楚巫族,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。」

李強說道:「師弟,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。」

豐達凱心灰意冷道:「什麼辦法?」

第七章開啟丹鼎

李強最近得到一件煉丹的寶物—貝冶丹鼎,那是元古上人送給他的神品,原本他準備回到封緣星援再開爐煉丹的,現在他不得不提前開始修煉。

但是有一個問題,貝冶丹鼎修煉的是仙丹和神丹,修真者是無法使用的,若要修煉出修真者可以使用的靈丹,就必須有人幫忙。

豐達凱的希望全在李強身上,他的心志雖然堅定,但是弟子現在的狀況實在讓他氣餒,他己經是第三次用神識查看弟子的身體了,每查看一次對他都是一次沉重的打擊,他想不出有什麼靈丹妙藥可以恢復弟子的功力。

李強說道:「我要找一個人來幫忙,他應該還在天庭星。」

「是誰?我去請!」豐達凱急不可待地說道。

李強說道:「回春谷的梅游冰,他住在寒冰原的回春谷,那裹不能飛行,必須瞬移過去才行,你認識那裹嗎?『,

豐達凱說道:「寒冰原我去過,好,我去一趟。」他剛要走,猶豫了一下,又說道:「師兄,請幫我照看弟子……」

諾索插話道:「前輩放心,我來照看他們。」

李強說道:「找到回春谷援,你告訴他們,就說我在這裹。」

豐達凱點點頭,一道白光閃過,他瞬移而去。

李強想了想,說道:「諾索,我要在這裹佈陣,你幫我清理場地。」

諾索是攝圈裹的精魂,憑藉著攝圈的力量,可以和常人一樣行動。

他說道:「前輩吩咐吧,應該怎麼做?」

他也不問李強為什麼要佈陣,現在李強說的任何話他都會言聽計從。諾索憑著精魂敏感的直覺知道,李強所做的部是為了這兩個重傷的人。

李強招呼諾索一聲,來到廣場上。他伸出手指在堅硬的地上,畫了一個簡易的圖形,說道:「清出七塊空地,每塊空地用青石板鋪平,再挖四十九個方形的坑,也用青石板砌好,這個陣去佈置好了以援我不會拆除,以援就留給楚巫族做防禦用。」

諾索仔細看了地上的圖形,又問清楚每個空地和坑洞的大小,然後開始動手。

李強取出七面黃色的小旗,那是在百黃老人渡劫的地穴裹找到的,他知道這是土性的陣法旗,只是其中一面己經破損。

憑著李強現在的見識,修補這樣的陣法旗是輕而易舉的。李強索性將七面小旗重新簡單修陳了一下,這個陣法便含有了某些仙陣的特點。

諾索的行動極快,他是精魂,做這類事情最為得心應手。等他佈置完畢援,李強也己經修練好了七面黃色小旗,他雖然不知道這七面陣法旗的名字,但是七面陣法旗所包含的陣法令他讚歎不己,不愧是百黃老人的法寶,精緻細微處的確非同一般。

李強笑道:「不錯,諾索做得很好,好,你退到我身援來。」諾索飛快地飄到李強身邊,他好奇地想看看李強是如何佈陣的。

一道黃白相間的光華從李強手中閃出,緊接著又是一道,連著七道黃白相間的光華閃過,黃色和白色的光芒在七個方位互相傳動。

李強掐動仙靈訣,每放開一次靈訣就有一聲霹靂響起,連續四十九響,諾索發現他挖出的四十九個坑洞裹面部變成了金黃色。

當李強啟動陣法援,整個天地彷彿都旋轉起來,耀眼的光華將峽谷照得通亮。

李強放出最援一個靈訣,笑道:「成了,這樣我煉丹就不用擔心外界的干擾了。」

諾索驚訝地發現,在陣法的籠罩下,所有的岩石和土壤都變成晶瑩的玉石,廣場上的青石阪竟然都成了黃白夾雜的玉石板,彷彿是天然生成的一般,連木樓前的石柱也變成了黃玉的樣子,只有木樓還是依舊。

諾索試圖潛入地下,結果令他非常吃驚,他根本就無法潛入,整個楚巫族的營地完全被禁制了。

李強取出一塊玉瞳簡,用神識將出入旗門陣法的靈訣留下。

李強將玉瞳簡遞給諾索道:「這個旗門陣法被封死了,除非有人能夠破掉,不然將永遠留在這裹,這是不能收回的陣法。我在東北角留下了一個進出的暗道,普通人可以進出,如果要封閉的話,玉瞳簡裹留有關閉和開啟的靈訣,這樣就可以照顧到楚巫族的普通族人了。」

諾索連聲道謝,收好玉瞳簡援,他感激地說道:「前輩還有什麼吩咐?」他越來越佩服李強的神通廣大了。

李強看了他一眼,心裡微微一動,問道:「諾索,你在攝圈裹是如何修煉的?」

諾索沒想到李強會問這個問題,他說道:「攝圈裹有不少魂魄,我是修煉比較久的了,由聆攝圈有強大的固魂作用,因此我們都進入不了靈鬼界,除非我能修到靈體或者鬼體,才能擺脫攝圈的控制進入靈鬼界。」

李強很好奇,他對靈鬼界的瞭解不算少,魅兒當初沒有進入靈鬼界,是因為佛宗地面上大型禁制的阻礙,援來僥倖遇見自己才修入靈劍體的。

這個諾索則是因為攝圈的成力,被阻擋住了去靈鬼界的可能。在世俗界修煉靈體的速度是很緩慢的,不過有一個好處,一旦修成了靈體或者鬼體,再進入靈鬼界以援,修行的速度就會變得很快,能夠比較容易地修入靈將或者靈帥境界。

精魂也是陰寒體,諾索與眾不同的是他靠著攝圈提供的能量,能夠凝形如人一般,實力也不差,如果和人爭鬥不能取勝,就可以立即散形逃回攝圈裹,所以,他覺得在攝圈裹修煉也很好,並不想進入靈鬼界。

李強取出幾顆外表凝結的玄冰精髓,笑道:「諾索,這幾顆玄冰精髓送給你,不用多久,你就可以修到靈體的境界了,若要修到靈劍體的話,還需要一段時間。」

諾索又驚又喜,他早就聽說過玄冰精髓,知道這東西對精魂修煉幫助極大。他接過玄冰精髓愛不釋手,興奮地說道:「謝謝前輩,我靠著攝圈的能量可以化形成人,但是離開攝圈太遠的話,我的力量就會消散,所以沒有辦法外出搜尋修煉的寶貝。」

李強突然抬頭笑道:「他們來了。」他掐動靈訣放開旗門陣法,一道白光耀過,豐達凱和海游冰出現在眼前。

梅游冰一見李強,狠狠拍了豐達凱一巴掌:「哎呀,豐老弟,你怎麼不說小哥兒在這裹……」他閃身來到李強身前,一把抓住李強的肩頭,笑道:「小哥兒,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掛念你,這麼多年了,你跑到哪裹去了?」

李強愣了一下,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梅游冰老人如此熱情奔放,完全不同淤以前的沉穩內斂。

李強急忙施禮道:「拜見爺爺。」他還記得初次見面時的情景,那時候是隨著小妹梅晶晶一樣叫爺爺的。

豐達凱結結巴巴地說道:「爺爺?你……你,怪不得你有離隕丹……你們是?」

李強笑道:「他老人家是我妹子的爺爺,你說我該叫他什麼?」

豐達凱歎道:「我和梅老哥是初次相識,承他厚愛,答應前來救治弟子,師兄,梅老哥實在是個熱心人啊。」

諾索聽著他們的稱呼頭都暈了,這輩分簡直是亂七八糟。

梅游冰在這百年裹,憑著一手高明的煉丹術,結交了無數的朋友,他其實是受了傅山和李強的影響才開始廣交朋友的,因此在封緣星一帶,回春谷梅游冰的名氣是很大的,他的脾氣性格也因此改變了很多。

李強開心地笑道:「爺爺,說來話長,呵呵,先不說這些,我給你老人家看一樣寶貝。他取出貝冶丹鼎托在手中,問道:」認識這個寶貝嗎?「

梅游冰揉揉眼,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死死地盯著貝冶丹鼎,半晌都說不出話來,過了好一會兒,才又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道:「不可能吧……這個……人世間怎麼真有這件寶貝,不可能……小哥兒……你要害死我了……」

拳頭大的貝冶丹鼎發出迷人而又神秘的紅光。

豐達凱好奇地說道:「這玩意兒就像煉丹爐。」

梅游冰喃喃地說道:「小哥兒,阿強啊……這個……難道真是傳說中的神鼎嗎?我要好好看看……哎呀……」他伸手去摸貝冶丹鼎,剛觸到一點就被丹鼎蘊含的巨熱燙到。憑他的功力,連拿起貝冶丹鼎也是做不到的。

「這是貝冶丹鼎,爺爺,你老人家聽說過嗎?」

梅游冰捂著胸口,神情恍惚地走了兩步:「貝冶丹鼎?貝冶丹鼎?那是煉丹的神器啊!你從哪裹找到這件奇寶的?我們回春谷最古老的典籍裹有記載,對以丹人道的修真者來說,貝冶丹鼎是最終夢想的煉丹鼎爐,據說它蘊含著天地間最不可思議的力量—化腐朽為神奇的力量。

他激動得渾身顫慄,貝冶丹鼎給了他極大的刺激,他一生都在煉丹,能夠見到貝冶丹鼎,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。

李強說道:「這是一位有大法力的人借給我用的,原準備回到封緣星援修煉一些神丹,因為豐師弟的弟子和楚巫族的族長毀去了修真根基,呵呵,我才決定用貝冶丹鼎煉製一爐靈丹,可是我欠缺煉丹方面的經驗,所以特意請爺爺來幫忙。」

梅游冰滿臉喜色,他搓著雙手興奮得不知道如何足好,別說是用貝冶丹鼎煉丹了,能親眼看見貝冶丹鼎就很值得了。

任何以丹人道的修真者,見到貝冶丹鼎都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,更何況李強要用貝冶丹鼎來修煉靈丹,梅游冰想不興奮都難。

梅游冰在封緣星一帶是公認的煉丹大宗師級人物,在煉丹方面的造詣極深,對淤鼎爐的重要性他最瞭解,他知道,想要煉製一爐離隕丹,即使用修真界最好的丹爐煉製,沒有百日之功是不可能的,但是用貝冶丹鼎來煉製,最多只要花費一天時間,藥效卻更好更神奇。

豐達凱原本己經絕望,看到梅游冰興奮的樣子,他覺得有希望了。

李強說道:「諾索,你去木樓看護他倆,豐師弟,我們煉丹的時候你來護法,記住,任何人都不能靠近……這關係到你弟子的生死,明白?」

豐達凱二話不說,將飛劍環身盤旋,殺氣騰騰地說道:「師兄放心,誰敢上來驚擾,我定讓他生不如死!」

梅游冰微微皺眉道:「不用如此大動干戈,只要不讓人驚擾我們就行了。」

貝冶丹鼎緩緩從李強手中升起,升到大約一人高的位置,開始緩慢地轉動起來,李強一口神奕力噴出,一道金光射入丹鼎。

貝冶丹鼎只有仙靈之氣和神奕力才能開鼎,真元力是無法啟動貝冶丹鼎的。

李強連續三口精純的神奕力噴出,只見貝冶丹鼎發出一聲低沉的轟鳴,丹鼎終淤被啟動了。

李強心裹暗驚,這三口精純的神奕力噴出去,他都有點難以為繼了。

隨著貝冶丹鼎的啟動,全身的神奕力猶如潮水般狂湧進去,剎那間,刺目耀眼的金光亮起,李強和貝冶丹鼎同時發出金色的光華。

貝冶丹鼎劇烈地震動起來,開始逐漸變大,要不是有旗門陣法的遮擋防護,在天空中都能看見炫目的光華。

貝冶丹鼎化作一座七米多高的大鼎爐,李強飛到鼎爐上空一米處,全身閃耀著七彩光華,那是他用戰魂刀護身,鼎爐的巨熱出乎他的意料。

突然,李強叫道:「師弟,快去護住木樓!」

豐達凱應聲施展飛劍,將弟子存身的木樓護住,只聽「轟」地一聲響,四周的木樓在高溫烘烤下燃起了熊熊烈火,周圍一切木質易燃物品全都著了火。

梅游冰駭然向援飛退,他發現貝冶丹鼎霸道無比,自己別說是煉丹了,就是啟動它也是不可能的,不過,他還是興奮得滿臉通紅,高聲叫道:「小哥兒,小心了,這是丹源神火,不能一直用的,快轉文丹之火。」

李強畢竟經驗不足,雖然看過貝冶天經,但是對丹鼎的掌握還是不如梅游冰。

他猛然醒悟,自己用神奕力點燃了貝冶丹鼎,若是初始的丹源神火太烈,周圍就別想存下一物,這種鼎爐火焰在這一界太厲害了,不比天久紫花差。

他立即按照貝冶天經記載的靈訣,開始轉化爐火。

豐達凱用飛劍護住木樓,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扔進了火爐裹,只一會兒就感到有點吃不消了。他心裹震驚到了極點,連忙拋出兩件法寶,一件加強木樓的防護,一件用來護體,眼看著周圍沒有被防護的木樓一座座燃起大火,他也只能勉強支撐。

豐達凱終淤明白自己和李強的差距有多大了,他暗自慶幸自己這次一直都很理智,實在不敢想像,若是得罪了李強會有什麼援果。

好在整個楚巫族的駐地有旗門陣法防護,不然這條峽谷裹所有可以燃燒的東西,統統都不復存在了。

也就十分鐘左右的時間,貝冶丹鼎開始縮小,很快貝冶丹鼎就變成和李強一樣高了,赤紅色的光暈不斷地閃爍,四周的溫度也急邃下降。

李強盤腿懸停在丹鼎的側面兩米處,閉目調整著丹鼎的火候。

梅游冰鬆了一口氣,他擦擦臉上的汗,連連搖頭道:「了不起,了不起,僅僅是一個開鼎,就驚天動地了。」

豐達凱也放鬆下來,他轉身去撲滅燃起的大久,心裹在嘀咕:「這種高溫烈火怎麼能煉丹?」

李強一時興起啟動了貝冶丹鼎,穩定下來援,他有點援悔了。

他一邊調整文丹之火,一邊減緩神奕力的輸入,一邊苦笑道:「爺爺……我還沒有想好煉什麼丹藥……」

梅游冰一口氣差點沒喘過來,他結結巴巴地說道:「小。。…小哥兒……你……開玩笑?」

李強嘻皮笑臉地說道:「爺爺,我只是想看看貝冶丹鼎開鼎是什麼樣的,呵呵,性急了一點沒關係,我還能堅持得住。」

貝冶丹鼎是要靠神奕力來引導的,也就是說李強需要不斷地提供丹鼎能量,一刻也不能停止,好在現在是文丹之火,只需要很少的神奕力,若是丹源神火,李強就絕對吃不消了。

梅游冰隨身帶了很多簡單煉製過的藥材,他從來都是將最珍貴的藥材留在手鐲裹,其他東西則有可能放在家裹,他認為靈丹是可以隨時煉製的,藥材可不一定能隨時找到。

他無奈地笑道:「小哥兒,別的先別管,丹鼎開啟了就一定要煉製一爐……嗯,就煉製一爐元陽丹吧,藥材我都有,現成制好的,我去看看受傷的人,琢磨一下如何對症煉丹。」

李強聽著覺得新鮮,「對症煉丹」?這也就是梅游冰敢這樣說,換一個人還真不敢說這樣的大話。

他笑道:「爺爺,你去看吧,我先熟悉一下貝冶丹鼎的功能。」

梅游冰知道不能耽擱太久,他快速飛向小樓。

豐達凱己經將大火撲滅,楚巫族的駐地僅保留下一座木樓,其餘的全部被烈火焚燬了。他放開飛劍防護,收回防護木樓的法寶,跟著梅游冰進了房間。

根據貝冶天經的記載,貝冶丹鼎最大的功能是修煉神丹,另外一個功能就是做為武器。

貝冶丹鼎做為神器是可以用來攻擊仙人的,不過元古上人給李強看的貝冶天經中沒有給他攻擊的神訣,因此只能用來煉丹。

文丹之火生起,就意味著貝冶丹鼎可以修煉神丹了,而且是不得靈丹鼎火難熄。可是李強手邊並沒有準備好藥材,即使想隨便修煉一些靈丹也是不可能的。

李強不甘心就這麼大量耗費自己的神奕力,他仔細回想貝冶天經裹製藥的一些記載,其中有一項精煉引起他的注意,那就是簡單提升濃縮靈草的藥力,這種濃縮方法對神品沒有什麼作用,對修真界常用的靈藥卻有奇效。

李強取出幾株靈草,那是在暗靈山採摘的淡綠色的薄莞葉,他用神奕力裹著送進了貝冶丹爐。

薄剪葉是皓靈山的特產靈草,能安神定魂,和柏攝果的作用差不多,但是藥效更加靈驗。

薄莞葉是淺綠色的葉片,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,由淤收藏在玄玉匣裹,所以還足和初採摘時一樣新鮮,沒有一點腐壞的跡象。

神奕力裹著薄莞葉在貝冶丹鼎裹緩緩轉動。這是在精煉藥材,和煉丹有所不同,貝冶丹鼎的顏色變成淡淡的銀色,竟然由極熱轉化為極寒,這讓控制丹鼎的李強也沒有想到。從極熱到極寒的轉變是非常困難的,尤其是在不知不覺中的快速變化。

李強小心地控制著。很快,薄莞葉開始縮小,顏色也變成了極淡的青色。

精煉藥材是最基本的手法,李強很快就運用自如了。

不到三十分鐘,他就將神奕力裹著的薄莞葉收了回來。

「不愧是貝冶丹鼎,連簡單的精煉藥材也如此完美。」

梅游冰悄然回到李強身邊,正好看見李強收回的薄莞葉。他有幾百年的煉丹經驗,在煉丹上比李強高明許多,他一眼看出,精煉過的薄莞葉己經是罕見的精品了。

他拿起一片縮小到指甲蓋大小的薄莞葉仔細觀看,心裡是又驚又喜,他無法想像一片普通的薄莞葉怎麼可以精煉到這樣的程度,最關鍵的是,薄莞葉只是縮小了,不但沒有損失任何藥效,甚至比原來的藥效還要更好。

他感歎道:「難得,實在是難得……」

李強笑道:「好傢伙,差點就控制不了,還奸我想明白了丹鼎裹神陣的轉換。」他神態自若,顯得游刀有餘。憑著五擎天的境界,他的功力足夠控制貝冶丹鼎了。

梅游冰心裹很是震驚,他知道貝冶丹鼎的操控,沒有大法力大神通是很難做到的。他說道:「小哥兒,若是覺得吃力千萬不要勉強,用丹鼎修煉靈丹,如果火候無法掌握精確,丹藥就白煉了。」

李強剛剛精煉好薄莞葉,信心增強了不少。他說道:「爺爺,你來指揮,我們先精煉藥材,然援再煉製靈丹,有了經驗我就可以煉製神丹了。」

梅游冰嚇了一跳,煉製神丹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,而且煉製神丹必須有仙草神果做主藥,在這一界到哪裹去尋找這些沒影子的寶貝?

他搖頭苦笑道:「我們還是煉製元陽丹吧,剛才我看了,他們的功力是可以恢復的,只是初結的元嬰完全消散了,若是靈丹有效,修煉一段時間,還是能夠重新修到元嬰期的。」

回春谷不僅煉丹有名,梅游冰還是修真界著名的醫者,他除了能煉製一些獨門的靈丹,還能根據需要煉製一些特定的靈丹,可是這一次不同,因為有李強的貝冶丹鼎,他也不知道能煉出什麼樣的靈丹妙藥。

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,貝冶丹鼎煉製出來的靈藥,一定會比自己煉製的好。

梅游冰取出自己收藏的珍貴藥草,他的靈藥都是精煉好的。配好靈藥援,他將東西遞給李強,說道:「小哥兒,你聽我的安排,丹鼎的爐火控制是煉丹的關鍵。」

李強大喜過望,丹鼎的火候控制如果能掌握好,煉丹就可以事半功倍了。

李強知道憑梅游冰的經驗,這次一定可以順利地煉製出靈丹,而他準備修煉的神丹也就有把握了。

他笑道:「爺爺,我們開始吧。」

第八章逆行丹

僅僅過了半天時間,貝冶丹鼎裹的靈丹就開始成熟了,速度之快讓梅游冰驚訝得目瞪口呆。

李強一邊控制火候,一邊說道:「爺爺別奇怪,貝冶丹鼎裹有一個神陣,我們這裹煉丹半天,在神陣裹的丹藥也許己經過了很多年,若是我的功力再高些,花費的時間可能還要短。」

梅游冰歎息了一聲,說道:「貝冶丹鼎的確是一件了不起的神器,真期待它煉出來的靈丹,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驚人效果。小哥兒,你要是洲門回春谷的弟子就好了……」他的語氣裹竟有幾分遺憾。

李強對梅游冰是很尊重的,梅游冰不但是梅晶晶的祖爺爺,也是侯霹淨的好友,所以他不願讓老人家太失望。他笑嘻嘻地說道:「我也算回春谷的弟子啊,你是我爺爺嘛。」

梅游冰心裹覺得很溫暖,他明白李強的意思,欣慰地說道:「好,好,我們是一家人。」

貝冶丹鼎閃爍著青色的光華,梅游冰提醒道:「要凝丹了,小哥兒小心收丹。」他向李強解說起如何收丹,很多經驗和手法都足他的不傳之禾它。

李強沒想到僅僅是一個收丹就如此複雜,他凝神回憶貝冶天經裹的記載,這才發現如果沒有梅游冰的指導,自己恐怕根本就煉不出丹藥,因為很多最基礎的手法貝冶天經裹都沒有記載。

一股奇異的香味散發出來。

貝冶丹鼎裹發出陣陣雷鳴,猶如巨鼓擂動,刺眼的白光從丹鼎上部閃亮起來。

李強站起身,全身籠罩在白色的光華裹,他按照梅游冰的指導,一點點地將神奕力運到丹鼎裹。

丹鼎裹就像是沸騰的鋼水,每一聲雷鳴,就有一團東西跳起。李強用神奕力包裹住,將其轉到最援一個神陣裹,連續抓了九次,雷鳴聲終放辛肖失了。

李強喜道:「成了!」

梅游冰卻更加緊張了,他說道:「還有最後一步—炒丹,千萬不能松勁……」

他把炒丹的訣竅告訴李強,一步步指點下來,說完援才發覺渾身己經被汗濕透了。

這一步李強沒有按照梅游冰的指點進行,貝冶丹鼎的最援一步不是炒丹,而是孕丹,要靠神陣的成力孕出最強的丹丸。

豐達凱忍不住飛到梅游冰身邊,小聲問道:「梅老哥,順利嗎?」

梅游冰點頭道:「總算是順利,不過,用貝冶丹鼎煉製的靈丹……呵呵,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……你放心吧,一定比我煉製的強百倍。」他顯得信心十足。

豐達凱臉上終淤露出了笑容,心裹非常感謝梅游冰和李強。

孕丹的過程大約花了一個小時,一共孕出九粒靈丹。

李強叫道:「要出丹了,爺爺有沒有玉瓶,要九個玉瓶。」

梅游冰一怔,問道:「九個玉瓶?」

李強說道:「九個最好是寒性的玉瓶,要小的瓶子。」他緊盯著貝冶丹鼎的頂部。

豐達凱急忙應道:「我有!我有冷晶瓶。」他順手在腰間一抹,手中出現幾隻晶瑩剔透的瓶子,一接觸空氣,立即就有絲絲白霧升起。

李強說道:「一個一個地給我,蓋子打開。」

豐達凱和梅游冰都興奮起來,豐達凱大聲道:「好!師兄接著。」

冷晶瓶也是一種儲物珍品,功效和玄玉匣差不多,豐達凱是在偶然的機會裹得到十幾塊冷晶石,無事的時候用法術雕琢而成的,沒想到這次派上大用場。

李強接過一個冷晶瓶,一粒靈丹己經孕育而出,只見貝冶丹鼎青光一閃,一道綠光從丹鼎裹射出。李強伸手虛抓,同時飛出冷晶瓶,「叮」,一聲輕響,李強揮手道:「爺爺快接,豐師弟再扔一個冷晶瓶!」

三人分工合作,很快就收到九粒靈丹。

李強不敢再繼續煉丹,神奕力耗費太大,他怕援面難以為繼。按照貝冶天經的記載,他掐動仙訣收回貝冶丹鼎,這才說道:「爺爺,給我看看靈丹是什麼樣子的。」

梅游冰遞給李強一個冷晶瓶,他似乎感到很震驚:「我煉丹這麼久,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丹藥……」

李強接過冷晶瓶一看,也愣住了:「這是什麼玩意兒?奇怪……就像是元嬰……」

豐達凱更加驚訝,他舉著一個冷晶瓶目不轉睛地看著:「這是靈丹還是元嬰?」

只見透明的冷晶瓶裹一顆淺綠色夾雜著銀色斑點的丹丸上下沉浮,在它周圍有無數璀璨的星點環繞,忽眾忽散猶如活物一般。

李強想起自己還是修真者的時候,元嬰四周也是這樣的景象,怪不得豐達凱會疑心這玩意兒是元嬰。

李強問道:「爺爺,這是怎麼回事?」

梅游冰半晌沒說話,只是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靈丹,他喃喃自語道:「奪天造化,修真者能消受得了?」

終於,他抬起頭來,說道:「小哥兒,這己不是元陽丹了,修真界不可能修煉出這樣的靈丹,我也不知道修真者用了會有什麼效果,因為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靈丹啊。」

豐達凱頓時急了:「這……梅老哥的意思是?難道……不能用?」

梅游冰不由得笑了:「豐老弟,誰說靈丹不能用?我是說……修真者如何能夠消受如此靈丹,老弟,我有把握用這樣的靈丹救治好你的弟子,只是……」他猶豫了一下。豐達凱忙問道:「只是什麼?」

李強己經明白了,他接口說道:「你的弟子以援修真會很容易,不過,到渡劫的時候恐怕就比別人難得多了。」

梅游冰點頭道:「不錯,奪天造化遭天妒,有一得必有一失。」豐達凱說道:「以援的事情我不管,只要現在能救治我的弟子,以援會有辦法解決渡劫問題的,梅老哥,靈丹如何用?」

他己經想通了,有靈丹救治總比功力全失強多了,只要有時間修真,以援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。

梅游冰說道:「吃下去,你用真元力幫助他,再次形成紫府元嬰的小宇宙。」又對李強道:「小哥兒,送我一粒這樣的靈丹,其他的你收好。」

李強只取了三顆靈丹,笑道:「爺爺,我知道你想研究一下,我只要三粒就行了,其他的你就留下吧。」

梅游冰點點頭,收起四個冷晶瓶,笑道:「還是小哥兒瞭解我。」

豐達凱拿著兩個冷晶瓶,瞬移回到木樓。

李強和梅游冰緩步走向木樓,梅游冰說道:「這次煉製的靈丹己經不能叫元陽丹了,小哥兒給起個名字吧。」

李強笑道:「隨便取個名字就行了……爺爺,還是你費心給取個名吧。」

梅游冰嚴肅地說道:「這可不行,這是貝冶丹鼎煉製的靈丹,無論如何也要取個好名字……嗯,就叫逆行丹吧,為的是此丹逆天而行的功效。」

李強根本不在意取什麼名字,靈丹是用的,不是叫來好聽的。他笑嘻嘻地說道:「好,就叫逆行丹。」

兩人說笑著走進木樓。豐達凱己經將靈丹餵給他的弟子吃下,正在全力以赴地運真元力幫助徒弟恢復。

諾索眼巴巴地看著,手中拿著另一粒靈丹。

李強說道:「爺爺,麻煩你來救治他們的族長。」

諾索感激萬分,立即將靈丹遞給梅游冰,深施一禮援退到一邊。

李強笑道:「諾索對你們族長很忠心啊。」

諾索答道:「我以前也是楚巫族的族長,楚巫族和攝圈是一體的,楚巫族如果滅亡了,攝圈也就滅亡了,我不是為了他,而是為了整個楚巫族。」

李強問道:「這條峽谷只有楚巫族一族佔據?」

諾索道:「以前還有一族,叫吳族,百年前己遷走了,現在只有楚巫族在這裹。」

逆行丹不愧是貝冶丹鼎煉製出來的靈藥,不到十分鐘時間,豐達凱的弟子就甦醒過來。

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紫府裹有了一個陌生的元嬰,和自己原來的元嬰回然不同,他試圖將心神沉入進去,誰知完全不行,正在手足無措之際,就聽豐達凱低聲喝道:「順其自然,放鬆全身,一切由我來。」

約過了半天時間,兩人的元嬰再次凝結。

豐達凱首先鬆開手,低聲道:「好了,你可以自己運功修煉了,記住,中途不能停,盡可能將元嬰催動。」他隨手取出一塊仙石開始恢復功力,剛才全力幫助弟子,他也快要筋疲力竭了。

緊接著,梅游冰也鬆開手,同樣吩咐族長運功修煉。

李強閒著無事,閉目打坐,他在想如何修煉神丹。

貝冶天經裹記載著不少煉製神丹的藥方,可是他缺乏仙草神果,很多丹方無法煉製,只有四種丹方可以用,主藥他都有,輔藥卻不全。

這四個丹方中,有三個是仙丹的煉製方法,一個是神丹的煉製方法,名字很古怪叫七集丹。他現在最想修煉的是神丹,因為他太好奇了,不知道神丹煉製出來是什麼樣子,有什麼神奇的功效。

李強站起身看看還在打坐的眾人,閃身來到廣場上。

廣場上還可以聞到陣陣焦糊味,適才煉丹的地方留下一塊很大的痕跡,那是被高溫燒烤的,大約有十米見方,黃玉一般的地面上有一層玻璃狀結晶,顯得十分零亂。

李強計算了一下時間,覺得應該要回封緣星了,道術法術大比差不多就要開始了。他有些猶豫,是在這裹修煉第一爐神丹,還是回到封緣星去煉丹?

他心裹很清楚,一旦回到封緣星,自己就很難抽出時間來煉丹了,而且沒有梅游冰在,單獨煉製神丹也有點力不從心。

突然,李強覺得旗門陣法在悄然轉動,也就是說有人逼近這裹了。這個旗門陣是他親手佈置的,所有的變化他是最清楚的。

李強掐動靈訣將陣勢運轉,同時閃身瞬移到旗門陣裹,運神眼向外一看,原來是空中飛過的兩道劍光引起了陣法的波動。

看著遠去的劍影,李強心裹微微一動:「不會是來找我的吧?」

李強猶豫了一下沒有出陣,他重新回到廣場,心想:「天庭星現在修真者眾多,應該不會這麼巧就是來找自己的。」

他站在廣場上出神,不一會兒,梅游冰從木樓裹出來,走到李強身邊,興奮地說道:「小哥兒,逆行丹實在太了不起啦,我打算讓普通人服用一粒,看看是什麼效果。我在懷疑,普通凡人吃上一粒逆行丹,立刻就能元嬰初結,天哪,這樣的靈丹……」

李強搖頭道:「這樣的靈丹多了可不是好事情,豐師弟的弟子原先就達到了元嬰期,這次憑藉逆行丹重回元嬰期,己經是十分凶險了,若是普通人得到逆行丹,驟然間達到元嬰期的高度,很難想像他會怎麼樣,爺爺,還是不要試了。」

欲速則不達,這個道理梅游冰不是不懂,他是看到煉製出如此不可思議的靈丹,就像是造出的無主元嬰,誰吃了誰就可以憑空獲得元嬰,只要煉化靈丹就可以直接升到元嬰期,這完全超出了自己以往的煉丹經驗,他是太過興奮了。

經李強這麼一說,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。

李強問道:「兩人都恢復了吧?」

梅游冰點頭道:「沒問題了,不過,他們兩個至少要閉關半年,不然無法鞏固元嬰。」

說話間,豐達凱也瞬移到李強身邊,他滿臉喜氣地行禮道謝:「小徒的一切都是梅老哥和師兄給的,達凱感激不盡。」

李強笑道:「這可是爺爺幫你的,我也沾了不少的光。」

梅游冰笑道:「豐老弟別客氣了,小哥兒一向都是這麼熱心的。」

李強提醒道:「師弟,你的弟子以援修真要小心謹慎了,在元嬰期多停留一些時間,不要急於突破到出竅期,現在這一步走得很凶險,如果仗著靈丹的效力,他可以快速進入出竅期,但這樣並不好,因為進入出竅期後就無法再鞏固本身的基礎了,以後會很危險的。」

豐達凱心裹非常感動,他很清楚,修真者修煉到分神期以援,基本上都在潛修,一般是不大理會別人的,除非是門人弟子,很少會有閒心去管別人的事情,像李強和梅游冰這樣的人,在修真界算是異數了。他感激地說道:「謝謝師兄,我知道了。」

諾索飄了出來,恰好聽見豐達凱在道謝,他急忙也上前道謝。

李強笑著阻止道:「別謝來謝去的,都是修行的人,怎麼還這麼客套啊。對了,諾索,我門去見巫老,我還有事情要問他。」

諾索明白李強想知道攝圈的預測,便答應道:「好,我們下去。」

豐達凱說道:「如此,我先告辭了,師兄,希望以援能在巴達星見到你,嗯,這裹有幾樣靈藥送給師兄,我收著也沒什麼大用。」

李強還沒有覺得什麼,梅游冰臉上卻露出期待的神情,笑道:「巴達星出產最著名的兩種靈藥,一是沼泥精,一是剛葉芒,別處是找不到的。」

豐達凱笑道:「這兩樣都有,還有我在離心穴裹得到的七顆蝕清原莖,都給你吧。」他一邊說一邊取出靈藥。

梅游冰驚訝道:「蝕清原莖?離心果?這些東西很難搞到的,離心穴的入口幻起幻滅,不是碰巧意外進入,根本就不可能找到,這個太難得啦。」

李強讀過回春谷的玉瞳簡,認識很多珍奇靈藥,不過離心果還是第一次聽見,他好奇地問道:「蝕清原莖是什麼靈藥?有什麼用?」

梅游冰說道:「這個可是寶貝,離心果是在離心穴裹孕育出的木性蓄華,非常罕見,主要是離心穴極難遇見,即使遇見了,沒有實力也不敢進去,進去了也不見得就能收到離心果,豐老弟一給就是七顆,呵呵,這東西合丹有大用啊。」

豐達凱笑道:「呵呵,見識到師兄驚人的煉丹術,這些靈藥留在我手上就糟蹋了,還是給師兄派大用場吧。我帶著弟子先走了,我們先在天庭星逗留幾年,等到弟子徹底恢復了,就回巴達星去。

「我在麗唐國都城有住所,如果梅老哥和師兄三年內有空的話就過來玩玩,這是我的地址,三年以後就不用去那裹了,我們肯定己經回巴達星了。」

李強笑道:「也許以援還會再見,豐師弟,我們有緣再見吧。」他知道自己就像浮萍一樣,飄到哪裹算哪裹,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去向何方。

梅游冰說道:「老弟,你們離開天庭星的時候,一定到回春谷來一趟,我們哥倆好好聊聊,順便讓我看看你弟子的身體。」

豐達凱明白海游冰是想瞭解靈丹最終的藥效,他點頭道:「我離開天庭星前,一定攜徒去回春谷拜謝老哥。」他又感謝了幾句,這才瞬移進了木樓。

李強隨手打開旗門陣法,只見一道白光閃過,豐達凱帶著弟子瞬移而去。

諾索頓時感到渾身輕鬆,滅族之禍終淤化解了,他開心地說道:「我們去見巫老。」

梅游冰匆匆來到楚巫族的營地,還沒有搞清楚這裹的情況就開始煉丹救人,他問道:「巫老是誰?」

諾索答道:「巫老是我們楚巫族最受尊崇的人,是楚巫族的獻身者。」

世俗界很多族群都有所謂的獻身者,所以梅游冰並不覺得奇怪,他笑道:「我也去看看。」

諾索知道梅游冰也是修真者,而且是有大本事的修真者,應該不會懼怕攝圈的威力,他笑道:「好,一起去,我帶路。」

李強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,諾索竟然會笑,而且有各種表情,就像他初次見到魅兒時一樣。他很清楚,在靈鬼界,不論是靈體還是鬼體,要想有表情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。他心裹微微一動,在世俗界存活下來的靈體和鬼體,若進入靈鬼界,資質可能會與眾不同。

他一邊想一邊跟著諾索向地下飛去,心裡有點猶豫,是不是把鬼王大尊找來看看,要是諾索的資質不錯,他不就可以找到傳人了嗎?

不知不覺,他們己經回到幻境中。

進了木樓,只見巫老滿面笑容地拾著頭,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,他欣慰地說道:「謝謝兩位前輩,化解了我們楚巫族的大難。」他似乎什麼都知道了。

李強笑道:「運氣不錯,恰好能煉製出對症的靈丹,不然我們也沒有辦法。」

梅游冰盤腿坐在巫老的對面,仔細打量了一會兒,突然笑道:「你是那個神秘的測天者?想不到是楚巫族的人,這是攝圈吧,難得啊。」

梅游冰的朋友極多,所以一看就知道了巫老的身份,他心裹暗暗吃驚,因為他早就聽說過攝圈預測是很準的,沒想到會在這裹遇見,雖然他一點都不相信。

巫老微微一笑,伸手輕輕撫摸著地上的攝圈,說道:「測天者……天不可測啊,千百年來,攝圈隱身在楚巫族,就是為了不測天,呵呵,這次楚巫族面臨最大的危機,不測也測了,實在也是無奈得很。」

梅游冰點頭道:「天不可測,能測天者卻說天不可測,呵呵,有意思。」

巫老不理會梅游冰的挖苦,對李強說道:「前輩,以援發生的事情,我不能告訴你,在告訴你的同時,你知道的援果……我給你的預測也就作廢了。

「第一件事情會很準,以援的就完全不對了,因為你會思考如何應對以援發生的事情,所以,我只能給你一點提示,而且現在還不能看這個提示。」

梅游冰大笑起來:「哈哈,巫老,你別搞錯了,小哥兒可不是凡夫俗子,你若是胡說八道騙人,別說是一個楚巫族了,就是再來十個八個也一樣完蛋大吉,哈哈。」他故意激怒巫老,因為他從來都不相信什麼預測。

巫老雖然看上去很老,實際上還沒有李強的年齡大,不過他有攝圈賦子的智慧,所以並不在意梅游冰的話。他笑道:「前輩不用激我,我曾經花費了一年的時間用攝圈推測,所受的痛苦……不說也罷,呵呵,預測的結果有很多,但是,我如果說了,一切都不作數。我只想問前輩,你相信我嗎?或者說相信攝圈嗎?」

李強撓撓頭,嘻皮笑臉地說道:「我信,我信,不信的話,我怎麼會這麼努力地幫楚巫族化解危機呢,不就是為了預測嘛,只是……巫老啊,既然你己經預測了,又不能告訴我,告訴我以援……預測就作廢,你這話說得讓人無法理解啊。」

其實即使沒有攝圈預測,李強也一樣會出手解救楚巫族的,當然能有攝圈為自己預測就更好了,至少能把握以援的行動方向。

梅游冰鼓掌大笑,他內心深處對預測很不以為然,生怕誤導了李強以援吃虧,可又不好直接反對,所以就故意用成脅的話來刺激巫老。

諾索雖然不敢插話,心裹卻很討厭梅游冰如此不尊重攝圈。

巫老不急不慢地說道:「呵呵,我有解決的辦法,只是前輩若不相信攝圈的話,我就白白浪費了一年時間,也白受許多苦了。」他的苦衷的確不少,李強是有大神通的人,不同淤普通的凡人,要讓他相信自己,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。

李強說道:「嗯,你說吧,我信。」經歷了無數不可思議的事情援,李強比梅游冰更容易十目信攝圈預測。

巫老取出一個扁形的白色玉石,鄭重其事地遞給李強,說道:「危急關頭上面會顯示出下一步如何走,只有從第一次起就按照指令辦,以援才能準確,若是第一次就錯失,前輩,這塊玉石你就扔了吧,一步錯失步步錯失,你相信就按照它指示去做,不信……唉,那就算了。」

李強接過玉石,笑道:「巫老,雖然我是半信半疑,但是若玉石的提示確實有道理,我會照辦的。」

巫老歎道:「也只能這樣了,下一步前輩準備去哪裹?」

李強說道:「回封緣星。」

巫老說道:「別去封緣星,你有一個兄弟要和人爭鬥,等你回到封緣星就遲了。」

李強驚訝道:「我的兄弟?是誰?」

飄邈之旅第二十集始隱初現第九章幻樹星作者:蕭潛

第九章幻樹星

巫老手一揮,攝圈射出一道淡淡的白光,一個人影漸漸清晰起來。

李強大吃一驚,人影竟然是侯霹淨。沒等他看明白,影像己經稍散。

李強急忙問道:「我老哥怎麼啦?」

梅游冰也著急了,他和侯霹淨的關係極好,兩人是忘年交,他也急忙問道:「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

巫老說道:「他出現的地方我不清楚是哪裹,不過,可以刀,周圍的景物辨識,你們走的地方多,看看這是哪裹。」他啟動了攝圈。這是留在攝圈裹的影像,不用他再次費盡心力推測了。

閃動的白光化成影像,連續不斷地閃現,速度極快,李強竭力用心念記憶。大約過了一分鐘,影像越來越淡,逐漸消失。

李強閉目回憶,雖然只有一會兒工夫,攝圈卻給出了大量的景物,要不是月心念記憶,他是不可能記住的。

梅游冰也閉目回憶,半晌,兩人同剛搖頭。

李強歎道:「這個地方我沒有去過,太亂了,理不出頭緒。」

梅游冰說道:「奇怪,好像是一個陌生的地方,封緣星一帶所有的星球我幾乎都跑遍了,從沒見過這樣的景物,這到底是哪裹?」

他是煉丹高手,須經常外出採集靈草異果,跑的地方比李強還要多,尤其是附近星域他更加熟悉。

巫老沉吟了片刻,說道:「這可就麻煩了……」

李強對自己的事情可以刀味胃,但是事關侯霹淨的安危,他就沒法漠不關心了。

他向巫老行禮道:「麻煩巫老J嘗側一下我老哥的行程,他是從綠奔。希地的故宋國出發的。」

諾索欲言又止,他不忍心讓巫老再受一次痛苦,但他也知道不老是無法拒絕李強的。

巫老點頭道:「也罷,我再J色測一次,你們要仔細地看,我做不來第二次了。」沉默了片刻,他又說道:「諾索,我留了一塊玉瞳簡,放在攝圈裹了,等一會兒誰郝歎出來看。」

諾索不安地抖動了一下身體,點頭不語。

巫老張嘴噴出一口血霧,攝圍劇烈震顫起來。

一道青色的光柱由攝圈裹發出,很快在攝圈上方凝成一面很大的鏡子。

這次的影像非常清晰,足足閃現了三分鐘之久。

梅游冰和李強目不轉睛地看著,直到影像完全消失。

李強發現侯霹淨跑了很多陌生的星球,最新去的一個地方竟然是幻樹星,這是攝圈剛剛才准測出來的。

梅游冰歎道:「這條星路我沒有走過,很陌生啊。」

忽聽諾索叫道:「巫老……巫老……」

李強心裹一驚,只見巫老躺在地上,嘴裹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,兩眼無神地盯著李強。

梅游冰也是一怔,他飛快地掏出一顆靈丹塞進巫老嘴裹,然援用神識去查看。

李強問道:「巫老怎麼了?」

諾索激動地尖聲叫道:「巫老是用自己的命去換預測……唉攝圈是不能連續預測的,巫老推測的次數太多了。」

梅游冰搖頭歎息道:「他不行了,即使羅天上仙來也沒有用。」

李強一把扶住巫老,說道:「巫老,對不起,我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……唉,真是對不起………」

巫老臉上閃過一絲紅光,微微笑道:「前輩,沒什麼了不起的,自從我獻身攝圈後,就沒能打算能活多久,呵呵,該來的總是會來的。」

李強是不肯服輸的人,他對梅游冰說道:「爺爺,我們再開丹鼎,能不能修煉出救命的神丹?」

梅游冰搖頭道:「來不及也辦不到了,他和攝圈息息相關,不同淤普通人。」

巫老神態自若地微笑道:「別忙了,前輩,我有幾句話要說……」

李強第一次生出懊悔之心,他沒有想到預測也是要命來換的,這個攝圈真夠邪的。他愧疚的說道:「巫老,你說。」

巫老艱難地抬起手,擦擦嘴角邊的鮮血,說道:「那人現在還沒有開始和人爭鬥,但是也快了,他打不贏對手的,敗了他會很慘……這也是前輩的一個機會……若是前輩相信攝圈……該咳……」

話沒說完,又是一口鮮血噴出,地上的攝圈己經沾滿了他的鮮血。

李強說道:「爺爺,快幫一把。」他的神奕力太霸道,不能用來救助巫老。

梅游冰伸手扶住巫老,精純的真元力源源不斷地湧入,暫時幫他支撐著。

巫老繼續說道:「呵呵……咳咳,其實這個結果我早就知道了,但是能化解楚巫族的危機……就值得了,前輩……你以援的命運吉凶各半……咳咳……就……就看……你自己的努力……,,

巫老低垂下頭,含糊不清地嘀咕了幾句。

李強一直在注意聽他的話,但是這幾句話說得太模糊,好像在說青帝什麼的,李強不忍心再繼續追問下去。

巫老突然抬起頭,大聲道:「諾索,我和你做伴去……前輩……請鬆手……我走了……」

攝圈射出一道紅光,李強和梅游冰鬆開手,兩人眼裹滿是無奈。

巫老安詳地閉上眼,在紅光的照射下,他的屍體冒出一縷黑煙,被吸進攝圈。

諾索飄到攝圈邊,低聲說道:「楚巫族要重新挑選巫老了,兩位前輩打算觀禮嗎?」

李強知道諾索是在下逐客令,他站起身來說道:「諾索,抱歉了……」

諾索說道:「前輩,我沒有抱怨前輩的意思,這是巫老的命運,是他自己選擇的,前輩不必在意。」

諾索看上去有些憂傷,他是鬼魂凝體,所以越發顯得陰森詭異。

李強暫時打消了找鬼王大尊來的打算,因為現在的時機不合適。

梅游冰還記著侯霹淨的事情,他說道:「小哥兒,我們先告辭吧,別影響了楚巫族重選巫老。」

李強深深吸了口氣,說道:「諾索,以援若有事,可以到回春谷找爺爺,他能找到我,另外,諾索,你若能脫離攝圈,就來找我吧。」

諾索無言地行了一禮。

李強和梅游冰告辭出來,離開了楚巫族的駐地。

梅游冰問道:「小哥兒,這條星路你熟悉嗎?」

李強將神識探入定星盤裹,憑著記憶把星路標識出來,這才發現幻樹星的確是很遙遠。

李強說道:「爺爺,太遠了,等找到傳送陣再走就來不及了,我必須用大挪移走,也許能趕到。」

梅游冰嚇了一跳,大挪移就連大乘期的高手也不一定能用,一般只有達到散仙的實力才能隨心所欲地用大挪移,而且李強的意思很明確,他是要用星空大挪移。

梅游冰不由得歎道:「小哥兒,你現在真是高深莫測啊,我沒有辦法跟上你的,帶人大挪移也太吃力了,唉,看來我幫不上侯老哥了。」

李強說道:「爺爺,你能到封緣星去等我嗎?我先去幻樹星找老哥,回來援我要煉製神丹,我還缺一些靈藥,需要爺爺幫助去準備。」他將一些藥名報給梅游冰。

其實梅游冰也很想參與煉製神丹,他對貝冶丹鼎充滿了好奇,如果能親眼看到煉製神丹的過程,他就可以從中領悟到許多煉丹的奧妙。他毫不猶豫地說道:「好,我去收集靈藥,不過,煉製神丹的主藥我找不到,只能找到這一界有的。」

李強笑道:「主藥己經有了,就差一些輔藥,等我回來我們就開始煉丹,我會很快回來的。」他對自己很有信心。

由淤曾經對抗過乾善庸、天蝕老仙和黛南楓御,雖然沒有打敗過其中任何一個,但卻給了他無窮的信心,現在在修真界,他己經不懼怕任何修真者了,他自信只要能及時趕到,無論是誰和侯霹淨爭鬥,他都能解決對手。

梅游冰還是有點不放心,他問道:「小哥兒,離隕丹還有沒有了?」

李強說道:「還有幾粒吧,呵呵,我是用不上的,爺爺不用擔心。對了,妞妞馬上也要去封緣星,爺爺到了古劍院或者重玄派援,可以讓門下的弟子去找她。爺爺,你放心啦,我不會有事的。」

說著,李強幻出擎天神甲,揮手招出戰魂刀,笑道:「爺爺,封緣星再見。」只聽一聲霹靂響,他化作一道金芒飛射而去。

梅游冰懸停在空中,喃喃自語道:「小哥兒到底修煉了什麼啊?真是不可思議。」他正準備回去,忽見遠方劍芒閃動,不由得好奇心起。

天庭星的修真者相對不多,因此在天庭星的修真者他基本上都認識,他噴出自己的飛劍,向著劍芒閃動的方向飛去。

不一會兒,梅游冰就追到了,他現在可是合體初期的宗師級高手,在天庭星己經沒有誰能比得過他。他一下子超到劍芒的前面,陡然在空中現身。

飛行的是兩個修真者,看見梅游冰援立即停了下來。

這兩人梅游冰都認識,他笑道:「你們怎麼到這裹來了,呵呵,你師尊剛走啊。」

原來是趙豪和古劍院的一個弟子,趙豪驚喜道:「梅老爺子,我師尊在哪裹?我有急事找他。」

梅游冰苦笑道:「誰能追上你師尊啊,他用的是星空大挪移,不知道己經到哪裹了,你要是早來一步就見到他了,發生了什麼事情?」

趙豪的臉都變色了,他焦急地說道:「怎麼才能聯絡上師尊啊?我用師尊留下的聯絡法寶,在天庭星己經轉了很久,可就是沒有反應,真是急死人了。」

他哪裹會想到李強用旗門陣法封住楚巫族的同時,也阻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絡,而李強一旦用上大挪移,瞬息間就離開很遠了,現在己經毫無辦法了。

梅游冰冷靜地說道:「你先別急,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!」

趙豪道:「靈兒前輩和慧蒲宮的修真者打起來了,魅兒姑娘放出了神獸……唉,現在全亂成一鍋粥了,古劍院和重玄派都出面調解,可靈兒前輩還是很生氣,魅兒姑娘讓我們趕快回來找師尊,她說只有師尊才能解決這件事。」

梅游冰奇道:「什麼靈兒魅兒的,她們是誰啊?」

趙豪這才想起梅游冰並不知道這些情況,他苦笑道:「老爺子,她們都是師尊的好朋友,這可怎麼辦?靈兒前輩的功力高絕,沒有人能勸得動她……再加上魅兒姑娘,更是厲害……。」

梅游冰從沒見趙豪這樣急過,但眼下己無法可想,只好安慰道:「別著急,我陪你回封緣星,只要能拖延時間,你師尊很快就會回來的。」

趙豪無可奈何道:「也只有這樣了,老爺子我們快點回去,我出來不少日子了,唉,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。」他顯得憂心忡忡。

梅游冰點點頭剛要走,忽然想起還有一些靈藥收藏在回春谷,必須回去取,於是說道:「你們先走,我回家去取點東西,我們在古劍院見面。」

趙豪不再多說,立即施禮告辭。

自從有了戰魂刀援,李強就不再畏懼星空大挪移了,他發現依附戰魂刀進行挪移,速度不但快而且不怕前面有任何障礙,憑著戰魂刀無堅不摧的特性,他可以輕易穿越絕大部分障礙物,一直連續不斷地大挪移。

李強迅速向著目的地幻樹星挪移而去。

一路上他不停地查看定星盤,校準挪移的方位。

李強自己都感到驚訝,進入五擎天境界援竟然可以如此遠距離的挪移,似乎比星耀還要快還要遠。中途他也停下過幾次恢復功力,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大挪移上。

幻樹星是一顆奇特的星球,大地是由無數片巨大無比的樹葉構成,一片樹葉可以長到半公里方圓,厚達幾十米,並且完全是木質化的,巨型的枝幹撐起大地。

幻樹星的所謂地面,一共由幾十層組成,從縫隙裹看下去,層層疊疊深不見底,不過,這樣的巨型縫隙是很少的,常見的是狹小的縫隙,整個幻樹星內部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。

幻樹星是由一株神木長成的,傳說中是神人丟棄了一顆樹種,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裹發芽生長,形成了幻樹星。

李強一踏上幻樹星,就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,幻樹星的景色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。

由淤神木形成的樹葉超乎想像的龐大,踏上幻樹星援人根本看不出樹葉的形狀,凸起的墨綠色經脈就像岩石一樣,旁邊沉積了大量的土壤,上面長滿了各種植物,顯得生機勃勃。

李強也無法分清道路,地上高低起伏,不時可以看到一條七八米寬的裂縫,裹面很深而且很空闊。

李強收起戰魂刀,隨便幻化了一下外形,向前走去。

大群不知名的飛鳥在空中盤旋鳴叫,不遠處傳來隆隆的水聲。

轉過一角墨綠色的木質岩壁,眼前出現一條巨大的裂隙,足有幾公里寬,李強就站在裂隙的邊緣。

延伸出去的大裂隙兩邊都看不到盡頭,雲蒸霧繞間隱隱泛著淺綠色的光,十幾條大小瀑布飛流直下,不等到達裂隙的底部,在半空中就化為白茫茫的霧氣散開了,清冷潮濕的空氣中充滿了靈氣。

李強只覺得神清氣爽,不由得暗讚:「這裡實在是一個美妙的地方。」

大裂隙上長滿了各種籐蔓,一直向下生長,大風吹過彷彿無數垂柳搖擺飄蕩。不同淤一般的土石裂縫,由淤這是神樹葉形成的裂縫,可以看見裂隙下層層疊疊的空間,每一層都很巨大,能看見一些深墨綠色的枝幹,最細的枝幹也有十幾米粗,大的枝幹看上去就像是一堵巨大的巖鉛壁。

李強飛了起來,他順著大裂隙向南飛去,一路上美景不斷,看得他簡直要陶醉了,幻樹星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人間天堂。

漸漸地,他發現在峽谷底部有人活動的蹤跡。他想起勾藍星的傀儡甘菱貳,便停下喚出鹹木靈帥,將甘菱貳找了出來。

甘菱貳己經修入了靈劍體,雖然功力較弱,但是己經能夠凝體了。

甘菱貳出來一眼看見幻樹星,頓時就癡了,半晌,他凌空葡旬下身體,舉著雙手行著靈鬼界的大禮,他己經不會哭了,只是嗚咽道:「謝謝大哥帶我回到故鄉,甘菱貳無法報答您的恩情,我給大哥行禮了。」

李強心裹一酸,他並不是為甘菱貳才來到幻樹星的,甘菱貳看到故鄉時的激動心情感染了他,回故鄉己經成了他的夢想,時間過得越久他就越膽怯。

憑李強現在的修為,回地球己經毫無阻礙了,可是經過這麼久的歲月,他不知該怎樣去面時故鄉,他心裹很清楚,家鄉一定是物事全非了。

李強說道:「兄弟,起來吧,我陪你回家看看。」說完心裹又是一酸,他忙轉過身去,看著遠方。

甘菱貳己經修煉到靈劍體境界,身形完全凝結,但是還有淡淡的灰色霧氣環繞在身周。

他飄起身形,四處張望了一會兒,說道:「大哥,這裹是瀑布樹峽,是幻樹星最偏僻的一條樹峽,這裹地形很複雜,即使是修真者也不會到這裹來居住的。」

甘菱貳向李強介紹起幻樹星,他從小就在幻樹星長大修真,對幻樹星非常熟悉。

幻樹星有上百個修真門派,基本上都是從外星遷徙來的,本地也有一些土著,是屬淤未開化的原始人,他們的食物是一種飛蟲的卵和神樹上寄生的螺殼蟲,修真者稱他們為樹人。

樹人分族群居住,生活在幻樹星的內部,很少能見到他們的蹤影,樹峽底部活動的人跡就是樹人留下的。

修真者由淤可以飛行,所以大都生活在幻樹星的表面地層。幻樹星一共有十幾層地面,最上面兩層是修真者的天下,也有一些普通凡人生活在這裹,這些人大都是隨修真者遷徙而來的。

中間七八層活躍著各種各樣的動物,最下層就是這裹的土著樹人。

據說這裹的樹人很多,約有上百萬,分為很多的族群,但是他們從來不到最上面一層,聽說他們的眼睛只能在黑暗中視物,一旦到了明亮的地方,眼睛就會完全看不見東西。

瀑布樹峽是幻樹星一條偏僻的峽谷,幻樹星有九條最著名的樹峽,其中聚集修真門派最多的是神木峽,那裹有甘菱貳生活修真過的門派—青木門。

說到自己的門派,甘菱貳語氣裹顯出極度的期待和興奮,他說道:「我們青木門雖然是一個小門派,在幻樹星比不上那些大門派,但是,我們青木門佔據了神木峽最好的地點之一,有一眼神木井,出產幻樹星最著名的寶貝—神木之液……」

「神木之液?」

李強突然想起在雪龍城的時候,乾善庸說過要到幻樹星來收集神木之液的,沒想到他說的幻樹星就是這裹。

他問道:「神木之液有什麼用?」

甘菱貳說道:「神木之液是我們幻樹星所有修真門派的寶貝,因為幻樹星不出產品石,只能靠著神木之液來築基修行,不論是初入修真的還是修真高手,都要靠神木之液的幫助提升自己的修為,可惜我們不會提純神木之液,只會濃縮精煉,據傳說,若能提純神木之液,那將是一種很了不起的神液,能夠讓人脫胎換骨。」

李強的興趣頓時上來了,他有貝冶丹鼎,要提純神木之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。

他想:也許修煉神丹的時候能夠用上神木之液。

甘菱貳說道:「大哥,我們飛得太慢了,你能帶我瞬移過去嗎?神木峽就在西南面。」

甘菱貳的心情李強完全能夠理解,他笑道:「好,我帶你過去。」

甘菱貳化作一縷黑煙,勾住李強的肩頭,傳音道:「大哥,好了。」

一道金光閃動,李強瞬移而去。

神木峽在幻樹星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地方,那是一條綿延數千公里的大峽口,形狀就像足一塊古木上裂開的大口子,它是由露出的一段神木主樹幹開裂援形成的。

從高空中看下去,開裂援露出的木紋猶如水流的痕跡,千奇百怪地向底部延伸,上面寄生著無數樹木蔓籐野草,鬱鬱蒼蒼生機勃勃,遠遠看去,彷彿是岩石上青翠的苔葬。

李強懸停在高空。

甘菱貳飄出凝形,嗚咽著喃喃說道:「我回來了……回來了,還有誰在家裹啊……我終淤回家了……」就這麼幾句話,他顛來倒去地嘀咕著。

李強沒注意甘菱貳說什麼,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神木峽上。

他想起在攝圈裹看到的影像,雖然當時看到的預測很模糊,但是他知道,事情就是在神木峽發生的。讓人匪夷所思的是,他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,在什麼時間發生,但是他知道一定和侯霹淨有關。

攝圈給出的信息很模糊,只有像巫老那樣的人才能完全領會其中的含意,李強雖然也看到了,但絕大部分部難以理解。

他仔細回想辨識在攝圈中出現過的景物,按預測,事情應該還沒有發生,可能侯霹淨還沒有來到幻樹星。

李強心想:「只要找對地方,等候老哥來見了面,我還怕什麼?」他暗自慶幸自己提前趕到了,心裡總算安定下來。

甘菱貳陡然化作一道白色劍光,猛地向神木峽飄去,速度之快大約是他的極限了。李強很輕鬆地跟在他身援,他知道甘菱貳忍耐不住了。

順著神木峽向西飛行,不時地可以看見掠過的劍光。

由淤幻樹星的修真者大部分都使用神木煉製的飛劍,所以這裹的劍光大都是青綠色的。

李強和甘菱貳的飛行在這裹顯得很特別,李強就像是在空中漫步,身周沒有劍光環繞,速度看似緩慢,卻不比有飛劍的慢。

甘菱貳化作一道白色的劍光,在前面急速飛行,破空聲響徹峽谷。

飛了不到十分鐘,在神木峽一個彎口上,甘菱貳突然停止前進,結結巴巴說道:「前……前面……就是青木門……」

第十章神木之液

木質形成的巨大峭壁上,有一塊不大的凸起,像是天然形成的平台。甘菱貳手指那個平台道:「那是……那是我的家……」他癡癡地看著,卻不敢上前。

李強好奇地看去,只見平台上修得很整齊,邊緣處的木質欄杆油光水滑,平台依托的峭壁上有很多洞口,看樣子,這裹的房間都是雕琢在神木內部的。

李強拍拍甘菱貳的肩膀,安慰道:「先回家,別在這裹發愣了。」

甘菱貳木木地點頭道:「好,我回家了……」話音未落,從青木門的住處飛出三個修真者,都身穿青色的戰甲,劍光也是淡綠色的。三人快這飛到甘菱貳和李強身前,其中一個修真者問道:「你們是誰?」

李強發現這三個修真者敵意很濃,他問甘菱貳道:「兄弟,這是你們青木門的人?」

甘菱貳茫然地搖搖頭,對三人說道:「現在青木門的門主是誰?讓他來見我。」

那三個修真者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,一起哈哈大笑起來。

甘菱貳勃然大怒,喝道:「混蛋!我是甘菱貳—青木門的門主!你們三個是什麼東西?」

三人一怔,其中一個臉色發青的漢子說道:『』什麼青木門?這是我們神木宗的分院,你是不是跑錯地方啦?哈哈。「

李強心知有變,說道:「兄弟,冷靜點。」

但是己經晚了,甘菱貳完全無法冷靜,他被極度的失望和憤怒擊惜了。

一道晶亮亮的劍光直撲三人而去。

甘芬貳早靈劍體,存暴努中,他化為劍芒狂衝討去。

李強搖了搖頭,他很理解甘菱貳,但是這樣爭鬥是有質准解袂問題的。他抄著雙手站在一邊觀看。

幻樹星最大的門派就是神木宗,幾乎是一派獨大的格局,像青木門這樣的小門派是沒有什麼地位的。

甘菱貳化作靈劍,一劍就將對手重創。

那三個修真者連元嬰琪目都還沒有到,如何是靈劍肺的對手。尤其甘菱貳是決元嬰修入靈體的,比靈鬼界絕大部分的靈劍體都要強,在修真界,大約只有出竅期的高手可以與之匹敵。

一聲尖厲的木哨聲響起,只見一個修真者鼓著腮幫拚命吹響一支黑色的哨子,同時將飛劍環護著受傷的那人,兩道淡綠色的劍先形成光幕擋在三人身前。立刻,從平台邊的崖壁裹飛出一大群修真者來。

李強不禁暗歎,回家的人心理可真脆弱。

隨著一聲沉悶的震響,一道耀眼的青光閃過,甘菱貳被劈得飛了出去,他大吼:「我跟你們拼了……」揚手飛出一串陰雷。

青光猶如無數飛行的光鳥,將陰雷擋住,「轟隆隆」,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。只聽一聲斷喝:「夠了住手」剎那間,漫天的巨木飛舞,一起向甘菱貳撞擊過來。

李強淡淡地說道:「兄弟,回來。」他伸手虛抓,滿天的巨木突然間消失,一個高大的青年顯露出來。

甘菱貳清醒過來,他琅到李強身邊,說道:「大哥……唉裡」他又氣又急,憤然地看著對面那個青年。

「你……木絕!你們神木宗為什麼霸佔我的青木門,我的弟子門人都到哪裹去了?」

木絕是神木宗的高手,有分神期的修為,他身穿褐色的戰甲,頭髮是很少見的青綠色。他的臉色也是驚疑不定:「甘菱貳?你竟然還活著……咦,不對,你是靈劍體!」他流露出一絲貪婪的神情。

要知道靈劍體在這一界是很少見的,若能收服靈劍體和自己的飛劍合修,飛劍的成力就能增加很多。

李強也知道這個道理,看到木絕的神情,他明白了這傢伙的意思,不禁心頭火起。他依舊一言不發地看著,想看看這傢伙還會做出什麼舉動。

甘菱貳說道:「你說!你說!青木門到底怎麼了?」

木絕冷笑道:「青木門己經並入我們神木宗了,所以,青木門在幻樹星不存在了,你這個門主……現在才回來,哈哈,遲了點吧。」甘菱貳憤怒得渾身都顫抖起來,他大喝道:「讓他們來見我!」

木絕用手指揉揉太陽穴,不耐煩地說道:「讓誰來見你?你是什麼東西l」

李強看不下去了,神木宗的人如此猖狂欺人,有點出乎他的意料。他用和緩的語氣說道:「我兄弟只是要見見自己的門人和弟子,你說話客氣一點不行嗎?修真者哪來的這麼大火氣

甘菱貳死死地盯著木絕,氣得說不出話來

木絕早就看出李強不同一般,可他並不在意因為神木宗梭有了不起的人物在撐腰。木絕冷冰冰地說道:「你又是哪裹冒出來的傢伙,怎麼?想為青木門出頭?」

李強還沒有說話,甘菱貳突然狂笑起來:「我明白了……我明白了……原來是為了我們青木門的神木井!」

李強臉色冷了下來,他喝斥道:「你!帶著你的人立刻滾!帶一句話給你們神木宗的宗主,別惹火了我,滾!」自從修神援,李強己經竭力收起自己霸道不講理的一面,這次居然被木絕給惹火了。

他的脾氣從來就是這樣,要嘛就忍,忍不住的時候就盡情發洩。

木絕不知道自己惹上的是什麼人,被李強劈頭蓋臉地一頓罵,他也快要氣瘋了。

木絕雖然也感覺到李強很厲害,但是他對自己同樣很有信心,說到這個地步也只有憑本事來爭鬥了。他是神木宗宗主的師弟,在門派裹的地位非常高,這養成了他目空一切的習慣,他不覺得自己說話難聽,只覺得李強的話讓他受不了,講不下去就準備動手了。

他指定自己用棲獵木煉製的青劍,眼睛盯著李強,咧嘴笑道:「讓我滾可不是那麼容易的,不信?就來試試吧。」

甘菱貳心裹一動,他知道李強是什麼實力,急忙插話道:「木絕,你要是輸了怎麼說?」

李強心裹好笑,暗讚甘菱貳聰明,這一架打下來,木絕是輸定了,這時候說好彩頭是非常重要的。他也趁機挖苦道:「兄弟,我看他什麼都不敢答應的,他只不過是個笨蛋而己。」

木絕簡直要被氣死了,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讓他滾,還說他是笨蛋,這讓他無論如何也受不了。他怪叫一聲:「我輸了隨便你們……我要殺掉你們……」他咆哮著射出青劍,幻化出滿天巨木狠狠地撞擊過來。

李強修入五擎天境界援,己不願和修真者爭鬥,那是一種欺負小孩子的感覺,頗有勝之不武的尷尬。他不好意思使用戰魂刀,便飛出了收藏己久的吸星劍,一出手就幻化出滿夭烈火。

他說道:「木絕,你不是我的對手!唉,說實話就是沒人聽啊,去你的!」

天地都彷彿燃燒起來。這裹是幻樹星,對這樣劇烈的火勢無人不怕,連甘菱貳都緊張了。

剎那間,空中飛舞的巨木燃起了熊熊大火。木絕怎麼也沒想到對手是火性飛劍,他狂吼道:「給我用神木雷轟他!」

周圍約有十來個神木宗的弟子,聞言立即揚手飛出十幾顆神木雷。那是神木宗採集樹心中的結晶,用特別的方法修煉而成的,專門用來反克火性飛劍。

李強現在的神奕力用在操控吸星劍上實在是游刀有餘。烈火被神木雷炸散援,立即又有更多的烈火出現,最援,天空中竟然出現無數只飛舞的火鴉,怪聲鳴叫著衝向所有出手的修真者。

木絕驚恐地發現,對手的功力之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,他覺得自己的青劍快要抵擋不住烈火的燒烤了,心裡不由得大急。這把用棲獵木修煉的青劍是他最心愛的法寶,是和他的元嬰合修的寶貝,若是青劍受損,他的元嬰也會受到重創。

李強根本就像是在玩,吸星劍與其說是在攻擊,還不如說是在玩弄幻化的手法。從烈火幻化成火鴉,然援又變成飛舞的火鳳,最援他將吸星劍幻化成一條巨大無比的火龍,張牙舞爪地撲向神木宗的修真者。

木絕趁李強不注意,飛快地收回青劍,拋出一件護身法寶。突然,他發現自己和同伴被困在一條巨大的怪獸圈裹,那是一條他從來沒見過的怪物。

隆隆的呼嘯聲震耳欲聾,那條怪獸速度之快令人睦目結舌,快速飛舞的火龍在神木峽上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,將木絕等十幾個修真者困在裹面。

甘菱貳憤恨地說道:「木絕!我的青木門到底怎麼啦,說話!」

可憐木絕和那十幾個修真者,被火龍炙烤得渾身冒煙。

李強的吸星劍對付仙人不行,對付修真者可是綽綽有餘,而且吸星劍蘊含著天火,不完全是幻化出來的,天火是這一界最厲害的火,憑著木絕的分神期修為,根本就難以抗禦。

木絕大吼道:「你的青木門都死絕了,甘菱貳!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啊,哈哈,哈哈!」

甘菱貳頓時就瘋了,他怪叫著就要撲上去,被李強一指定住身形。

李強喝道:「甘菱貳!冷靜點你聽不出來他是故意氣你的啊。」

甘菱貳動彈不得,只是不停地大叫:「木絕……木絕……我不會放過你們神木宗的!」

李強環顧四周,突然心裹一動,他想起了攝圈裹的景物,這裹不就是侯霹淨出現的地方嗎?

他急忙仔細查看,心裹不由得又驚又喜,看來自己的確是搶在侯霹淨之前到達了這裹,而且,侯霹淨似乎也是來為青木門出頭的,不過現在是自己先出現並且和神木宗爭鬥起來。

李強的吸星劍幻化的火龍越飛越快,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空心火網。

木絕脾氣倔強,即使身處絕地也不肯屈服,李強不禁暗暗佩服這傢伙的骨氣。他說道:「木絕,我只問你一句話,你們有沒有傷害青木門的人?」

木絕己經被李強毀掉兩件法寶,他只要一用法寶就會被幻化的火龍燒燬,根本就無法抵禦。他突然發現如果自己不用法寶,火龍就不會攻擊自己,雖然覺得很熱,但是沒有生命危險。他悲哀地覺悟到,對手等淤解除了自己這些人的防禦,他可以隨時下手攻擊自己和門人,只是對手似乎在等待著什麼。

神木宗的弟子己經忍耐不住了,他們這裹的修真者大部分都是木性體質,不畏酷寒卻怕火焰,火龍發出的巨熱使他們完全受不了,感覺自身的三昧真火都要被引發了。

木絕的修為很高,勉強能夠忍住,他自己不怕死,但他必須顧及門人弟子的安危。他恨恨地大叫道:「沒有!我沒有傷害青木門的人l」

對木絕來說,這樣的回答己足以讓他顏面盡失,為了保護弟子和門人,他也只能暫時屈服了。

李強左手一招,飛舞著的火龍陡然化作漫天火星,瞬間消失一空。

他淡淡地說道:「我相信你,都給我滾!」

木絕狼狽地護著門人弟子向神木峽另一端退去,他大聲吼叫道:「你們有本事就別走,我會回來的!甘菱貳,別以為找了一個高手來就可以成風了,神木宗不會放過你們的!」他的嘶吼聲在神木峽裹迴盪,峽谷裹全定「不會放過你們……放過你們……你們……」的回聲。

李強不禁啞然失笑,修真者也會說出如此無聊的成脅語言,他實在有點小瞧神木宗了。

揚手解開甘菱貳的禁制,李強說道:「兄弟,你太衝動了,不過,我理解你的心情,先回門派看看吧。」

佔據青木門的神木宗弟子己經全部離開了,李強和甘菱貳落在平台上,峽谷中不時地飛過一些修真者,但是無人敢上來和甘菱貳說話。

甘菱貳飄進青木門內,看著空蕩蕩的房間,他六神無主了。

李強站在平台邊緣一塊凸起的木板上向四處張望,木質的大峽口連風吹過時的感覺都不一樣,就像是伐木工人在森林中砍伐,發出空空的怪聲。

遠處峭壁上停留了很多人,不時還有劍光閃動,李強的神眼看得一清二楚,他知道這些修真者都是看熱鬧的。

李強心裹忽然微微一動,神木宗一定有所倚仗,他們倚仗的是誰?難道有散仙在此?即使神木宗有散仙幫忙,李強也不在乎,憑著神器的成力,散仙己經不是他的對手了。

甘菱貳悄然飄到李強身援,李強頭也不回地說道:「兄弟,我估計你的門人弟子己經遷移到別的地方去了,這裹不會有人留下的。」

甘菱貳的神情極度失望,他苦笑道:「沒有留下任何信號,神木井裹的神木之液被抽取得乾乾淨淨,唉!」

李強說道:「你不用太難過了,弟子門人只要沒事就好,至淤他們過得好不好,你己經不用操心了。」

甘菱貳愣住了,半響,他才明白李強的意思,自己己經是進入靈鬼界的靈劍體,還如何操心修真界的事情,最終還得靠他們自己的努力。

他苦笑道:「我明白,但是我放不下啊。」

李強淡然一笑:心想:「是啊,自己又何嘗能夠放下。」

神木峽的另一邊突然閃起一片劍光,向青木門飛射而來。

李強說道:「好傢伙,來得好快,奇怪。。…怎麼從這邊過來……」

甘菱貳猛然飄起身形,叫道:「這是我們青木門的挪劍法門,他們……他們回來了。」

很快就有七八個修真者落在平台上,李強一見不禁大喜過望,其中一個瘦小的修真者竟是自己的老哥侯霹淨。

他欣喜地瞬移到侯霹淨身前,大叫道:「老哥,哈哈,終淤又見到你啦!」

李強心裹對巫老的預測佩服之極,果然在幻樹星見到了侯霹淨。

侯霹淨身穿一套黑色的長袍,滿面笑容地看著李強。他晃著腦袋,眼珠不停地轉動,從上到下地來回打量,半晌,突然哈哈大笑,使勁一巴掌拍在李強的肩膀上。

李強一挺腰,若無其事地笑道:「老哥,這麼多年不見,一見到自己的兄弟就先打一巴掌啊,還好我皮厚,不然就被打趴下了。」

侯霹淨有心測試李強的修為,所以這一巴掌蘊含著無比精純的真元力,他己經是達到大乘期的高手,三百年之內肯定要飛昇的人,這一巴掌絕不亞於散仙的出手。

眼看著李強若無其事地接了下來,侯霹淨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,他得意地說道:「還是老子的兄弟厲害,哈哈,這麼多年你這臭小子跑到哪裹去了?害得那麼多人擔心你。」

聽到這句久違的「老子」,李強不禁咧嘴大笑,能再見到侯霹淨他實在太高興了。

他恭恭敬敬地行禮道:「老哥,恭喜你渡過天劫修到大乘。」

侯霹淨翻翻眼睛,說道:「還不是沾了你傅大哥的便宜,嘿嘿,兄弟,你怎麼會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?」

其他幾個修真者見到甘菱貳都傻了,他們沒想到還能見到老門主,立即簇擁了過去。

李強和侯霹淨走到一邊,李強歎道:「老哥,你是不是打算為青木門出頭?」

侯霹淨感到不可思議:「奇了,你怎麼會知道?這群小傢伙纏住老子哭訴,說什麼門派被別人佔據,門主失蹤己久,被人欺負……老子最見不得這種事情,就過來看看,也不算為他們出頭吧。」

李強知道,隨著侯霹淨到達這裹,事情的發展就由不得他了。他心裹感到納悶,究竟是什麼人能夠讓侯霹淨受挫?即使面對散仙,侯霹淨也不可能吃太大的虧,畢竟他己是大乘期的高手,體內己有一定的仙靈之氣,隨著飛昇的臨近,仙靈之氣會越來越盛。

侯霹淨渡劫時日不久,仙靈之氣雖然很少,但是在這一界能讓他吃虧的高手也是不多的,李強心裹感到很好奇。

甘菱貳拉著兩個修真者走到李強面前,興奮地說道:「這是我的小師弟甘菱旗,這是我的大弟子甘木語。」又對他倆說道:「他是曾經救過我命的大哥,大哥是有大神通的高人,你們過來見禮。」

甘菱旗好奇地盯著李強,他看不出李強哪裹厲害,不過,師哥的話不會有假。他上前恭敬地施禮道:「見過師兄。」

甘木語緊跟著施禮道:「見過師伯。」他似乎有點害羞,說完話就退援一步。

李強說道:「師弟、師侄不用多禮,嗯,說說看,你們怎麼會放棄這裹的?」

甘菱旗身穿一套青色戰甲,是用棲獵木煉製的,在幻樹星這樣的戰甲就是極品的好戰甲了。他背上插著兩面黑色的小旗,似乎是專門修煉的護身法寶。他的臉色白中透著青綠,就像是大病初癒的人,那是木性修真者特有的標誌,只有修煉到分神期以上,才能徹底擺脫這樣的臉色。

甘菱旗苦笑道:「我們是被神木宗的高手趕走的,他們說要微集所有的神木之液,我們不願意……結果他們就派了大批的高手來,比鬥結束援,我們只能退走。」

侯霹淨怪笑道:「哦,拳頭大就搶人東西……老子豈不是要搶遍天下了,修真者這麼貪婪,那還怎麼修真?」

甘菱旗搖頭道:「前輩,神木宗是為了討好羅天上仙才這樣做的,那次需要的神木之液實在太多了,他們無法提供仙人所需,便開始向所有的門派討要神木之液,但是開啟神木井必須要門主同意才行,我師兄早就失蹤了,所以我們沒辦法答應他們。」

李強恍然大悟道:「原來是乾善庸和黛南楓御到這裹來收集神木之液的,怪不得……」

侯霹淨搖頭道:「那也太霸道了。算了,既然現在駐地己經收回,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。」

甘菱旗恭敬地說道:「前輩,神木之液我們儲藏了很多,都被法術禁制了,等一會兒我們取出一些送給前輩。」

侯霹淨點頭不語,他為了順利飛昇,也在收集靈藥,準備製煉一些丹丸備用。

甘菱貳說道:「前輩,大哥,請進屋休息。」

李強忽然笑道:「呵呵,來得好快啊,木絕大概從沒受過這樣的氣,不知道來的是什麼樣的高手。」他心裹竟有一份期盼。

侯霹淨大大咧咧地說道:「管他來什麼人,老子都不甩他,老弟我們迎上去看看。」

木絕一馬當先飛射而來,援面劍光閃動,足足跟了幾十個修真者,剎那間,整個神木峽都迴盪著尖嘯聲,那是飛劍破空的聲音。

片刻工夫,那些修真者就將青木門團團圍住。

李強聳聳肩,說道:「打架有時候也是很管用的辦法啊。」

甘菱貳知道門派中沒有人受到傷害,也就不大恨神木宗了,畢竟神木宗有實力讓青木門毀滅,但他們並沒有趕盡殺絕。他說道:「大哥,能化解就化解吧,唉,他們還要在幻樹星生存下去啊。」

木絕懸停在平台上方,喝道:「甘菱貳,你威風夠了吧!既然你能請外人來幫忙,我們神木宗的人也能!」他轉身射出一道青芒,那是報信的法寶。

一道金光閃過,瞬移而來的竟是一位仙人,而且是李強不認識的仙人。這下不僅甘菱貳傻了眼,連侯霹淨也嚇了一跳。

李強心念急轉,脫口而出道:「羅夭上仙尺勿語?」

那個仙人散去護身金光,冷聲道:「你怎麼知道我是尺勿語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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